“总执事,既然左丘家主尚未娶正室夫人,这女客来了,那个新进府的越国侍……”
“襄夫人,越国来的襄夫人。”雅公主截断了某位千金的心直口快。侍女固然不值得尊崇,左丘府却不得不惧,任何一个不敬的字眼都足以令她们被人扫地出门。“左丘家主未娶正室,那位襄夫人为何不出来招应呢?”
左丘无俦不在府内,扶襄也足不出户,不离无由园半步。对于整座左丘府,如此表现无可指摘,但对于前来府上拜会的雅公主、芸郡主及几位重臣的千金小姐,可是极为的不便。
“禀几位贵人,襄夫人道不经家主允准,不能擅离无由园。”总执事左赢笑脸应承。
“我们去无由园见她不就得了?”有千金小姐道。
“小姐不知,在左丘府内,未经家主同意,任何人俱不得进入无由园,连几位老爷也是进不去的。”何况尔等乎?此乃左赢腹语。
几个人面面相觑:难道这趟白走了不成?
这几人在沧月楼共用午膳,酒酣耳热之际,议到了深受左丘家主宠爱的的越国侍女,一时血气上涌,趁着酒意联袂而至,若是就此回去了,就未免过于扫兴。
“总执事,听说这位襄夫人擅琴,正巧我平日也爱音律。”芸郡主道。“今日来,就是想试试是越国的琴艺好,还是我云国的琴技妙,您也想咱们云国无论文武造诣皆能震慑四方罢?”
左赢连连称是,“芸郡主说得甚是有理。无奈主子有命,做奴才的断不敢违背,不如请各位贵人暂且回府,待我家家主在府内的日子再来,许就能与襄夫人一较高低。”
这老奴才怎就如此油盐不进?几个人心中恼怒,却不敢骂出声来,正是进不得退不甘的当儿,有一位眼尖的主儿忽从挑开的花窗间扫见一道影儿,道:“那个不是越国公主么?她来了,也见不到那个……襄夫人么?”
二四、世俗红尘静自处(下)
这声喊,立刻将几人的目光给悉数吸引过去,皆涌到窗口,看那进府的人影是否就是被她们当了若干天假想敌的越国公主。
左赢暗叫了声苦,脸上的笑却连纹路也不曾动摇,道:“越国公主来,是为了拜见我们的侯爷夫人。”
“纵算如此,昔日主子上门,襄夫人也不现身么?”
当真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左赢腹谤一声,刚要动用舌粲莲花的本事将诸女应付了过去,窗外听得小婢道:“垂绿,见你正好,越国公主来见襄夫人,你领着去罢。”
“正巧襄夫人午睡醒了,越国公主这边请。”
花厅内的诸女登时大喜,芸郡主道:“总执事,咱们不敢麻烦您了,自己跟着那奴婢过去。”
“各位各位!”左赢追到门口,沉下了老脸。“无由园是断不能进的,请各位莫为难老奴!”
“越国公主能进,咱们不能进?”
“越国公主算得上是襄夫人的娘家人,她进无由园,乃经过家主允准。”在左赢示意之下,几个奴妇围拢,不近不远地拦在门前,用意昭然。
“你……”几人的脸色也都不好看起来:这分明是欺她们了。
两方僵持了须臾,还是雅公主灵机一动,道:“这太后可是向本公主下过口谕,要将襄夫人长相一一说给她老人家听的,无奈前几回眼睛只盯着了主子,不曾看到这位襄夫人的模样。左丘家主的规矩咱们自然不是不敢破,我们就跟在这位越国公主后面走走如何?兴许能一睹襄夫人风采,也算咱们不白跑一趟。”
一是太后压人,二是取了折中,左赢倒不好坚拒了,向几个仆妇使个眼色,道:“你们领着几位贵人到咱们后园走走,小心莫走到了偏僻处。”
这方如愿,那方稷辰与扶宁来到无由园前,扶襄生怕那男人回来见了又在夜间找她麻烦,将人迎到了园外的小轩内,上茶叙话。
她一袭缇色窄短襦配雪缎六幅长裙,一根玉色发环将长发高拢,缇色发饰垂下鬓角,同色耳珰垂抵颈畔,衬得肌肤润若凝脂,贵气袭人,也娇艳袭人,稷辰第一次觉得这扶襄也变成了美人,道:“襄姐姐,见你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谢公主挂念。”
“父王晓得你进了左丘府后,极是高兴的呢,一再叮嘱我我好好的送你几样嫁妆,莫委屈了你。我手头也就这几件首饰和衣服拿得出手,今日拿来,襄姐姐可不准嫌弃。”
扶宁将手里的包裹放到扶襄面前,道:“公主可是将最好的衣服和物件都拿了出来,阿襄莫辜负公主的盛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