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郎杏女将他换下的衣物拿走,悄手轻脚退了出去。

寒石打了一会儿坐,慢慢睁开眼睛,屋裏头一团清暗,胸口觉得畅快之极,并无半分睡意。

屋裏很静,静极了。

现在的寒尘,已经不大可能再从哪裏冒出来……

寒石一手揪住胸口,手底下,隐隐的刺痛。怎麼会如此呢?不是已经全都放下了麼?耳边寂寞的没有一点声息。

宁龙死了……和寒尘,和他,都永远的分离。三个人之间的那可以称为孽缘的牵系,终於以其中一个的死去而破裂断开,不复纠缠。不是正该如此吗?

可是,为什麼会难以入睡?

寒石推开窗,任冷风灌进屋裏。

这一天和每一天都一样,没有什麼不同。可是……少了些什麼。

他微一思忖,蓦然想了起来,这些天时时听到的笛声,今天没有响起。

小七今晚没有到坡顶去麼?

寒石慢慢关上了窗子。这世上没有亘古不变的东西,即使有,也不会被凡人轻易得到。更何况,这样渺茫的一缕笛声。冰狱的生活就是这样,规矩,刻板,每一天和前一天都没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