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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无所谓的, 但听到时承景半夜从卧室里出来喝了三次水,凌晨的时候好像消停了, 但是没消停一会儿,又听见他的脚步声。

也不知道是他自身的原因, 还是因为巷子里路过的太婆跟不明方向的闹钟声。

余北推开门,清白的晨光里, 看着时承景上了楼, 余北跟上去。

身高腿长的男人身上只有单薄的衣服, 站在空空的露台上显得消瘦。修长的手指握上了露台边沿, 挂着露水的不锈钢栏杆。栏杆虽然质量伪劣, 但已经被钟点工擦得亮堂堂的,露珠也亮晶晶的。

他身体微微向前倾去。

栏杆下可就什么也没有了,余北吓得赶紧跑上去。

如果是以往,要谁说时承景会因为一个女人就想不通去跳楼,余北是打死也不信,搞不好还会为了维护老板的伟岸形象甩他个嘴巴子。但是这半年以来,一次次的折腾,到了今天,这个高高在上,铁面无私的人早像变了个人。

他对别人倒还是一言九鼎,什么硬骨头都害怕他,但在对那个看着最软弱无害的人,有时候做得他们都不敢看。

余北几个箭步就冲到了时承景背后,却被突然的一声大吼惊得险些滑到。

时承景握着栏杆的手指指节泛白,手背青筋崩起,喉咙里发出一阵怒吼,吼完一个呼吸,又接着更是发怒似的直吼到胸腔里空气耗尽。

露台上眺望出去是一片一片的房子,一家挨着一家,下饺子似的挤得没有一处空地。其间能看到的绿色不过就是某家人在院子里、门口种的歪脖子树,巷子口的梧桐。

时承景吼完,人软在了拦杆上,晨风撩着他身上单薄的衣摆。

余北揭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他背上。

沈远说时承景病了,相思病。

其实二楼比底下要清净些的,但是时承景就挑了楼下那间。他们的这栋小楼跟隔壁大概是双拼户型,老旧的统建小楼,两家人拼一处,一样的户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时承景卧室的隔壁就正好是施乐雅的房间。

施乐雅在云末家一住就是几天,这几天下午收工早了,她就还是去给文祺上课。至于城中村,施乐雅连想也不愿意想。贴身换洗的衣物都买了新的,外衣外裤反正也缺着,就连带着买了两身。

云末的个性像个孩子,得了个新朋友,对施乐雅新鲜得不得了。施乐雅性子也好,又什么都不计较,整个人是从头到脚都长得好看。不是只有男人才喜欢美女的,女人也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姐姐,云末巴不得一天24小时黏着施乐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