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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承景面容冷硬,连身躯也冷硬,即便是最柔软的毛衫,也被他端正的身体撑出棱角。即使面容憔悴,声音哑了,一院子与他初次见面的工人也无一不对这个人产生一种敬畏心。

而熟悉时承景的人就更是明明白白的敬畏。

只有施乐雅会跟他吼。施乐雅的声音不小,余北立刻从屋里出来。这个家正在大扫除,因为时承景一觉睡醒,办完最要紧的事后就有心思关注周围的环境,就挑剔起了卫生,骂兆飞把个房子造成了狗窝,兆飞埋头任骂。

连余北手上都拿着毛巾,出来才看到是施乐雅。余北悄没声地又往后退回去,余北背后一院子的人也都在院子里直愣愣地看着施乐雅。

骨子里温顺惯了的人,终是学不会不分场合,不分环境随心所欲。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施乐雅只是转身走了。

施乐雅去了电视台,好在现在还有地方可去。

超大的演播厅,嘈杂异常,他们负责配合音乐的区域还算好,坐上钢琴施乐雅总算无暇他顾了。

舞台的灯光偶尔会扫过他们这些永远藏在暗处的人,但是无论有没有灯光,施乐雅坐上钢琴,自己的心里就亮着灯。

音符是安抚人心的精灵,光滑的琴键是它的手指,它抚摸她的指腹,劝她安静,安宁。

节目录制的时间很长,但于一个从无所事事的黑暗里走出来的人,与别人不同。旁人觉得累的时候,她才刚刚觉得自己被需要,旁人已经觉得厌烦了的时候,她空着的心才刚刚得到满足。

录制结束的时候,何简才有空跟她瞎扯几句。大家收拾着收工,都去餐厅吃饭,从餐厅出来回办公室,何简把昨天余北给她,她又转递给他的伞还给她。

“这伞,我可不敢不还。”伞柄大大的r标志非常凸出,“你去还没关系吧?”

施乐雅摇了下头,接了伞,对何简扯了个笑容。

似乎这只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不用细看,施乐雅身上并没有什么异常,工作的时候状态也很好。但是何简还是忍不住问了句:“还好吧?”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