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承景,你今年贵庚啊?”
时承景极其不悦,他不答话,甚至不看人。背脊冷硬,脸绷得像铁板,从老太太面前走开。俩人在书房里,这样的不体面,当然不能当着外人。
时承景龙行虎步的不悦,老太太满头银发的成竹在胸,追着他。
“你28了,28是什么年纪,三十而立。”
“是要坐井观天,那你不错了,已经风光无限,年青有为,可以歇着了。可是要在你爷爷眼里,你会是个什么?”
“他手把手教养你一辈子,没想到也就教了个一叶蔽目,不见泰山的鼠目寸光小人。”
时承景收步,回头,眉头深锁。
老太太的眼睛里倒平静得很,即使说了这种话,又说得极其难听。“你再看,你也是个鼠目寸光。”
“人与人之间的事,不是牛和马的事,你今天可以硬把人弄回家,你还能寸步不离?做好该做的事,你堂堂集团董事长,这点小事就不该这么挂心。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
城中村,周姨气愤但红着眼站在施乐雅卧室门口。房子里的灯都是两年多没请人清理过了,蒙了灰尘,一天不如一天亮。
“下午课也没去上,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你周姨不是傻子,你不说,我就去找曹医生,曹医生以前说过的,他会跟我去找他们的。”
周姨话音刚落,门开了。
屋里屋外的光线都欠佳,但也看得出施乐雅脸色不好。她已经换了回来时身上穿的衣服,也洗了把脸。但流过眼泪的眼睛只是洗脸当然盖不过去,眼眶还浸着血色。
施乐雅不敢怀疑周姨的勇气,也不怀疑曹医生的承诺,她不得不出来阻止,不得不承认了时承景又找了她的事。
施乐雅被水打湿的脸还湿漉漉的,鼻尖在不通透的光线里红红的。俩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施乐雅低着眼睛大概说了今天下午的事。周姨心疼,手上握着纸巾,擦来擦去,最后还是擦上了自己的眼泪。
离婚回家这么久,周姨没有问过施乐雅离婚的原因,但施乐雅清楚周姨当然希望弄清楚,她甚至也该对关心她的曹医生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