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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承景端正冷硬的下颌动了动,满眼鄙夷。

小巷口已经人头攒动,余北在车上如坐针毡,沈远在时承景背后等着一个答案。时承景总算转身,离开门口,冷白的脸绷得像一张铁板。他利落地走过来,先前围在巷子口的人立刻就自动散开,退的远远的。

这个人身上自带着一种压人的气势,不悦的时候更浓,谁都不希望撞进这种人眼睛里。

下午,时家,书房,房间中央的发沙圈里坐了好几个人。时承景从香烟盒里抖出一支烟,咬在唇上,低头点燃。白色雾气从单薄的唇边散开,模糊了一张冷硬的脸。

一旁,赵长平接过这圈人中唯一的女人唐庆手里的资料,递到时承景面前,要他签字。他突然从海城回来,耽误下许多事情,作为副手的赵长平不得不从海城追回来,索要签字,商量一些要紧事。

时承景抽烟,签字,听汇报,眉头深锁,连续抽了好几支烟,赵长平很难见他这样。

几个人工作刚接近尾声,外出的余北就回来了。时承景将手指上燃了一半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摁灭。赵长平还在对一件事作结论,时承景已经心不在焉,“行了,剩下的事你看着办。”握了桌子上的杯子喝水。

赵长平被打断,看了会儿连喝水也喝得极不耐烦的人,无奈,对其他人拂了拂手,大家开始收拾东西,他们还得回海城去。

资料装进箱子,很快从海城回来的人从书房出去,赵长平收了脸上的眼镜装进盒子,“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几天。”时承景随口答,手上搁下杯子,撞得桌面重重的一声响。

“听说,家里有点事?”

“听谁说?”

赵长平苦笑一下,伸手拍了拍时承景的肩膀,摇摇头没再说什么。今年四十岁出头的赵长平是老爷子为时承景陪养的副手,时承景还在念书时,俩人便时常交往,如今俩人已经朝夕并肩3年。时承景有什么心事逃不过赵长平的眼睛,也只有在赵长平面前,时承景才会露出真性情的一面。

赵长平走的时候把沈远带到书房外交待了几句,书房里时承景已经让余北有事说事。

“周姨在巷子里有一间洗衣店,客人都是附近的居民。她每个月都有一笔钱汇走,钱的用途是在帮她在京城工作的儿子供房。太太在附近给别人家小孩上钢琴课,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们经济状况应该很差,太太还新接了一家人的孩子上课,时间从7点到8点,也是在附近巷子里。我已经自己斟酌着办了,那家人从今天起就不敢再请太太上课,附近的人应该也不会再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