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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人没有底气地开口,“离婚协议,离婚,签字。”

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到回音,好在“独居”了两年的人最习惯的就是沉默,所以她只是安静地等。

老太太说,时承景自小受的是一诺千金的教育,当年答应照顾她是对已故的老爷子作的承诺,即使和她这样的人结婚对时承景是一件多么不公平的事,他也答应了。

所以,时承景不会提离婚,虽然他难得回一次江城。

所以,离婚的事,需得是她提出来。

“什么?”那人总算再开口,听声音果然诧异,又或许只是没有听清。

“民法典,婚姻关系维持,是相互扶持,我们没有。这个家太大,我一个人太难过。今天,两年了,我要离婚。”

没有回音。但应该是听得够清了。

寂静里有布条摩擦的声音,有脚步踏地的声音,压缩了的空气似乎在散开。那个脚步声走了一个来回后,开始从沙发边离远。

没有任何回应。

是什么样的神情,是什么样的面孔,沙发上的人不得而知。也不知道她提的这件事,此时此刻与那个人还萦绕在脑子里琢磨的大事是怎样格格不入。

时承景不悦,十分地不悦,从白色衬衫上抽了领带,蓝墨色握在手上,冷冷走远。

一个重重的关门声在空荡荡的建筑里回荡。

建筑一层有两间卧室,结婚两年,他们互不干扰。老爷子离世前交待,先领结婚证,等施乐雅眼睛复明再行婚礼。

是多么周到的照顾。

两年时间,天真的幻想早就破灭。这一夜施乐雅却还是做了一个天真的梦,大概渊源就要结束,才会记起这些,像一个濒死的人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