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肯说?”宗江终于苦笑,又拍开一坛酒,“或是不信我?”
我摇了摇头:“不关你事。”
“是不关我事。”宗江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喝酒,也不看我,“将军大发雷霆,全营惊悚,不关我事;令我停下一切,全力拿你,也不关我事;被压到漠北的月军趁乱反弹,正全力进攻我军左翼……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谢真,这般结果,你可满意?”
我不禁动容:“我只不过一人求去。他是主帅,原应该分清轻重。”
“我也这样以为。可惜不是。”宗江抬头,目光炯炯,瞪着我,“有句话你一定听过,天子无私事。”
“是。”我明白宗江的意思。那人是三军统领,更身系安宁国境安危,贵重与天子,也相差无几。
“你已造成了他的困扰,影响了全军动作。”宗江略俯身,紧盯住我,“现在,你是否还认为,这一切,与别人都没关系?”
原来说到最后,罪魁祸首竟还是我。
我深吸了口气,胸中怒火渐渐上升:“那么,你认为我该怎么做?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不是大将军,我那一剑早刺了出去!”
“为了什么?”宗江眼神犀利,毫不退缩,“你不说出来,谁会知道你的委屈?”
绕了大半天,这句话才是他的真意。好个宗江,不愧是安宁名将。
我颓然合目,扔开空酒坛:“算了,我也没什么可委屈的。既杀不了他,就让他来杀我便是。”
“你——”宗江饶是足智多谋,也不由为之气结,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怒道,“我不想看见将军死,也不想看见你死,你明不明白?”
我被他揪得有些透不过气,苦于无法挣扎,冷冷道:“这倒奇了,我的位子,你不是想了很久么?我死了,岂不正如你愿。”
“两回事!”宗江大吼了过来,“我是想你的位子!我要证实,我不比你差!可我不想你死!”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缓缓地,近在咫尺,一字一字道出,“谢真,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死,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