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间里边,一张紫檀木圆桌上已经摆好了吃食,一大碗清粥加五碟小菜,其中花开富贵白瓷碟子里是酱菜,一对釉里红斗彩小碟里盛着糟萝卜和糟茄子,三副碗筷面前各放了两只对半切开的鸽子蛋。
贺云昭入了次间,先同谢氏行了礼,再与曹宗渭两个见礼。
进食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只偶尔有碗筷碰撞的轻响声。贺云昭目不斜视,除开夹菜要看盘碟,其余时候多是盯着自己的碗。
谢氏是个精明的人,贺云昭不想在她面前露出马脚。程志达怎么说也是她养大的,贺云昭虽然并非真正的忠信伯夫人,现在身在这个位置上,若想后路平坦,未拿到和离书之前便要尽量周全。
曹宗渭似乎也是这么想的,绷着张脸,静静地用膳,眼神规矩,只有他自己晓得,余光却总忍不住往她脸上扫。那张脸,总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一顿饭罢,下人撤了碗筷,谢氏才开口道:“你详细说说。”
等了这么久都没消息,其实谢氏隐约能猜到,情况大约不乐观。当年程志达下了那么狠的手,又过去了这么久,她的乖孙子只怕过的真不大好。
但是这些都没关系,只要程怀信还在人世,不管他是人是鬼,谢氏都会拼命地护着他!
曹宗渭哼了一口气出来,还是原原本本地把程怀信的现状同谢氏说了。
作为一个旁观者,贺云昭听了也有些难受,好好的一个哥儿,现在现在也算是折磨得不人不鬼了,更遑论谢氏,她听罢已然是双目流泪,情难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