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 刃唯将记载费尔曼饭店历史的册子合上。
莫名的,刃唯想起那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伯爵。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哪儿都没有他照片。只说生于清光绪十八年——那一年, 世界上拥有了第一只肖伯格手 ` 枪,发现了已知的离木星第三近的天然卫星。
冷静一会儿,刃唯迷迷瞪瞪地, 又将册子打开了。
从前蓉城地处内陆,交通并不便利,却倚仗着一马平川的地势扩建城市,将整个西南地区的繁华与经济全汇集于此。
费尔曼饭店曾是老蓉城最为豪华的顶级社交场所, 那会年代的阶级分明,促使不少达官显贵要都下榻到这里, 才算得上是“上等人”。
那个年代,在费尔曼饭店里,哪怕是南方的冬季, 也供应着“水汀”。
那会儿有个传说, 传遍老蓉城大街小巷,说夏日炎炎,只有费尔曼饭店大堂的地是冰糕子砌成的,人穿靴走在上边儿,浑身都冷得发抖哩。
这不翻不要紧,一翻又翻出些陈年烂谷子芝麻事儿, 说那时候流行什么都往酒店里凑。赌场、婚宴、游戏厅、歌舞厅、自杀圣地、凶杀现场, 齐齐拢拢都聚集在此处, 隔三差五上头条,风头一时无二。
最让刃唯感到熟悉的,是在一九二七年第一次封闭费尔曼饭店之后就再也没开过的塔楼。
而传闻中伯爵的奢华卧室,就是在这座被称为“西南第一高楼”的塔楼上,迄今为止,它孤独而冷漠地屹立在那处,已经同费尔曼酒店主体群一起渡过了百年。
册子的角落卡了张小小的彩色照片。
外墙清水砖,镶嵌红砖作腰线,圆弧拱、巴洛克凉亭……
刃唯愣愣地看着照片,不知道从哪里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
小时候,自己明明无数次捧着纸风筝从这儿楼下的葡萄架边奔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