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一直飘忽不定,眉宇间染上凝重,似在追寻着某样东西。
“你说你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也要使用‘旧梦忆’把人拉来见一面,见到了之后说话还说一半留一半的。怕不是脑壳有包吧。”一道苍老的嗓音响起,“还有这身衣裳,穿起来不伦不类的。”
景帝回头一看,只见两个半百老人,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一个长得些龅牙,瞪大眼睛四处乱瞟,一副乡巴佬进城的模样,最后看见景帝时,眼睛瞪得更大了,两腿发软,似有跪下磕头之姿。
说话的正是那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人,他手里还拿着一件黑斗篷,余光把同伴的动作收入眼底,没好气道:“跪个屁啊!他又不是你的君上。你黄牙能不能有点出息。”
“陈修谨,你再说一遍!”黄牙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信不信今晚让你喝红薯稀饭!”
此二人正是陈修谨与黄牙。
陈修谨轻哼一声,也不知是怕了红薯稀饭还是懒得同他搭话,把手里的斗篷递到景帝身前,道:“上面施了新的法咒,可以让你短时间内不会灰飞烟灭。”
“我想他了,我早点见到他。”景帝置若罔闻,小声呢喃。
“那又不是你的。”陈修谨把斗篷往他怀里一塞,“再说了,人家好心救你,你呢?没过多久就抹了脖子,你好意思去见人家吗?”
“就算你见到了,又能怎么样?要么被当成骗子,要么直接被打得魂飞魄散。”
“他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也不敢再妄想其他。”景帝喉结上下鼓动着,低头看着腰间那截滑稽的布料,颤声道,“我就是……”
“我就是想让他给我把荷包补补,补好后可以装好些糕点。”
“我就是想要个好的荷包……道长,我的荷包破了,破了好多年了。”
陈修谨看着他,轻叹一声:“走吧。”
回到现世的谢谙一睁眼便看见缩成一团趴在床头睡着的江景昀,烛台上一豆烛火正倔强地与一侧滴答的水漏暗暗较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