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船上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朝他伸出手,接过了他手中那腐败不堪的船桨,并且笑盈盈地承诺他,以后由他来照顾自己一辈子。告诉他以后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不论漂泊到哪,身侧始终会有一个人一直陪他。
江景昀眨了眨眼,他多年未曾体会过世间的温情,渴望却又害怕。
就好比在冰山雪原间徒步多时的旅人,他渴望着火,渴望着温暖。但当璀璨的火花与那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汤出现时。他的第一反应是错觉,第二便是疼。
那被寒风吹拂着早已失去知觉的四肢在遇上火的那一刻,肿胀伴随着刺痛而来,吞噬着人麻木的神经,凝固的伤口再度被撕裂,鲜血淋漓。仿佛正拉着他在无间地狱与人间徘徊,使他生出了一种回光返照的错觉。
“二哥哥,我想一辈子对你好,你。”
“谢谙!”江景昀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待离开谢谙好些距离时,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总算得以平复些许。
他喉结微微鼓动着,艰涩道:“我说过,不要再随便对我说这些,我会信的。”
即便吃过一次又一次的亏,可他还是可耻地记下了,一字不落地记得清清楚楚。
这是他的奢望,是夜深无人时自欺欺人的幻想。
“去岁燕山那次,倘若换做别人,我也一样会救的。”江景昀几乎是狼狈地说道,“再者,那次本就是冲我来的,与旁人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你的什么报答,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需要你!”
“扑哧!”
江景昀那纠结而又谨慎的话被一阵爽朗清脆的笑声给揉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