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谢谙正准备偷偷看一眼,忽觉后背一沉,隔着薄透的衣料触碰到一处滚烫。
谢谙猛地回过神,转过头看着沈晴鹤,只见他脸红得跟擦了胭脂似的,原本明亮的眸子仿佛被蒙上一层薄纱,敛去了记忆中的光彩,空洞无神。
谢谙抬手摸了摸他额头,烫得吓人,张了张嘴正想说话,却被沈晴鹤捂住嘴。
沈晴鹤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极力克制着往下垂的眼皮,薄唇一张一合,无声说道:“没事,莫急。”
沈晴鹤轻轻推了把谢谙,佯装无事地站直身子,哪知用力过猛,脑袋磕到后面的石头,扑通一声直接撞进谢谙怀里。
而这回谢谙也总算知晓沈晴鹤为什么会发烫了。
从沈晴鹤的左肩一直蔓延至右侧腰部不知何时被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裳被鲜血染得通红,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伤口两侧的皮肉倒翻过来,沙子和着血渍残留在一旁,不时追随着溢出的鲜血去那更远的地方。
谢谙瞳孔骤缩,呼吸都跟着乱了节奏,抱着沈晴鹤的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感受到沈晴鹤那愈发薄弱的呼吸,恐惧再次袭上心头,鼻子一酸,瞬时忘了场合,哑声道:“晴鹤。”
避世结界只能阻隔人的气息,并不能阻隔声音,是以,谢谙一说话就让外头的人给听见了。
原本还气势汹汹与贺阑干架的胡禄佤登时乐开了花,指了指前方被藤蔓占据地盘的石缝,打了个手势。
而那些原本躺在地上的暗兵们齐齐诈尸般站了起来,恭恭敬敬朝贺阑鞠躬,浑不在意地抹了把脸上的血,然后握紧手中的利刃,猫着腰朝谢谙的方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