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你刚刚是在看楼上那位吧?”
叶鸽被戳中心事,却也没有心虚什么,只是敛下眉眼点了点头。
孟管事半分没恼,依旧是那副和气的模样,语气中带了几分劝说的意思:“我知道你还不死心,但这会你再看他有什么用?”
“你不会真的觉得,那些玩票儿的大爷们,能看得上咱们这戏园子里的人吧?”
叶鸽没有说话,他只是一味地低着头,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倔劲儿,端着水盆的手压得有些发白。
孟管事有些看不得他这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打小在这园子里长大,心里头都是明白的,只是还不愿意认罢了。”
“那些人,嘴里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来咱们这地方寻个乐子玩玩,最多--最多能看得上咱们的戏。”
那一个“戏”字骤然落到了叶鸽的心上,瞬间将他那股倔劲儿击了个粉碎。
他何尝不知道孟管事说得都是实话,他与楼上的那人,本就是云泥。其间能将他们勾连在一起的,也唯有这个“戏”字。
两年前的叶鸽,好歹是这福月班里红极一时的乾旦,仗着那副老天爷赏饭吃的好嗓子,台上台下意气风发,爱憎淋漓。
可现在的他……嗓子已经毁了,只是戏园子里最不起眼的杂仆,日日做着这些低下的活计。
或许,他真的不该去看那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