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营里的老将,广陵王上沙场,他就跟着,人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忠心耿耿,其心可鉴,唯一不好的便是脑子不会拐弯,说好听点是老实,说难听就是愚笨。
李军医心知兹事体大,忙说:“草民行医多年,若诊治出错,不亚于把草民的脖子按上断头台。”
楚晏眼里深意,突然在一旁插嘴道:“失命是小,若背信,那便是永远锤在脊梁骨上的耻辱钉。”
李军医眼里一慌,重重跪在地上,神色骤然激动,愤慨地说:“将军,草民跟随您二十多年,就算现在老眼昏花,但也犯不着连普通的风寒都诊治不出,将军若不信,草民只能以死来自证清白!”
话音刚落,李军医猛然起身,快速抽出兵器架上的长剑横在脖子上。
旁边应逐眼疾手快的抽刀出鞘,横起刀背重重挥了过去。
李军医手腕一痛,长剑也随之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震音。
这一变故让帐内的气氛更加压抑,广陵王看着眼前伴在身边多年的老军医,沉默许久,终究是软了心,叹道:“江汉。”
“你与我多年情谊,又岂会不信你,只是瘟疫一事,容不得咱们小觑。”
江汉是李军医的字,听他这么喊,李军医眼里沉痛,忙不迭在地上跪下来。
楚晏将他的异样收入眼底,心里不由冷笑。
——人心不过二两肉,放久了自然就臭了。
广陵王端起旁边放凉的茶碗,浅浅喝了一口,这才目光严峻地看向傅时雨,“你说从蜀州来?”
傅时雨并不隐瞒,如实说:“是。”
“好啊!蜀州来的叛徒!”应逐阴恻恻道:“想必是匈奴人的走狗,站在被匈奴派来扰乱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