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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第二天,江时和余琨瑜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给自己在意的亲朋好友们都寄了通知书,告诉他们结婚这件事儿。

通知书上除了宣告夫妻关系,还申明不受贺礼,以及再三告诫他们不要宣扬声张,万事低调为上。

余琨瑜生性安静,不喜与人结交,所以要告知的朋友并不太多,仅寥寥三四闺蜜和一位外国笔友。

如今他们都不在苏南省,鞭长莫及的,最多也只能回一封恭喜信。

江时的友人同学们倒是十分惊喜。

然而他们向来都是有分寸的人,知晓要低调,便都应了通知书上的请求,不送贺礼,不宣扬声张,只说等风波过去,再过来补这一回的喜酒。

江时十一岁离开胶安县,很少回老家,如今连许多亲戚都认不全了。

可以说主要的人脉圈子都在金陵、华北以及法国。

于是这就造成了一副十分尴尬的局面:

他的朋友们都知道他的妻子是余琨瑜。

而他的亲戚们都以为他的嫡妻是顾长英。

这就好比,一个嫁给了江时,而一个嫁给了江家。

所以,当江时的信寄回老家,由管家拆开,一字一句念给老眼昏花的江老爷江老太太以及不识字的江母时,整个江家大堂都陷入了寂静。

江母当年提议给江时娶妻,是为了逼他回家。

然而信去了三封,江时不闻不问,也不回,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你们娶的,我不认。

结果就在他们已经彻底死心,只求江时能够在追求革命的道路上偶尔缓一缓,回家来给江家留下一点香火传承就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