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效离婚 绊倒铁盒 1938 字 2022-11-17

程思稷跟着江新停的目光往那里看,但泥土覆着雪,也不可能长出新的芙蓉鸟。

“金鱼给了邻居。就带鹦鹉,麻烦了。”

说完又鼻酸。江岷生前最宠这只鹦鹉,吃要吃好的,下午再添一顿果泥,喂得皮毛明亮。

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也是这只鹦鹉陪着江岷,从清晨到日暮,江岷有时候对着他唠嗑,有时候就在他笼子下的藤椅上睡着,煦风将晾衣绳上的床单扬起,遮住他褶皱苍老的眼皮上一方晴亮的日光。

程思稷不爱听他语气里这种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皱了皱眉,脱去外套,卷起袖子:“想带什么都可以。我帮你。”

两个人就抢着搬行李箱,手忽然覆在一起,搭在提手上。程思稷的手掌宽大,手背的颜色要更深一些,而江新停的纤长、白皙,置在一处显出微妙的和谐。短暂的触碰过后,江新停先撤开手,又说:“谢谢。”

程思稷手臂一抬将厚重的行李箱拎起来跨过门槛,手背青筋突出,大臂绷出结实的线条:“要结婚了还这么客气吗。”

“我又没结过婚。”江新停小声嘟囔,意思没有经验,也不知道怎样才合适。

程思稷眼尾扫他一眼,鼻腔泄出一声极轻的笑:“我会教你。”

那时候,江新停不明白程思稷要教他什么。

后来他在程思稷那里,学会如何接吻,如何做|爱,如何爱与被爱,他被教成他忠实的信徒,不渝的爱人。

第9章 套和糖

行李有的发快递,随身的搬上程思稷的车。

江新停将家具覆盖好,一切尘封,落锁。

这老宅他生活了二十年,闭上眼,他都可以准确地说出所有物件的位置 江岷的老花镜,电视机的遥控器,带着洗衣粉香气的床单,缺了口的青花瓷碗……

之前江新停离家的时候,想家想的就是这些,想扑进那熟悉的洗衣粉味道里睡觉,想用那盏青花瓷的碗,吃江岷做的红烧带鱼。

他一直以为,是它们构成他对家的依恋,直到此刻他发觉,这些都不是家,家是江岷。

江岷没了,这里的一切都跟着失去意义。

从此以后,无论他再想家,他也回不到那个家里。

拉开车门的时候,江新停碰见住巷口的那户阿姨,烫一头小卷发,拎着大包小包从菜场回来。她知道江岷去世,邀请江新停来自己家吃饭。

江新停将红色的围巾往下捺一捺,露出很乖的笑,每说一句话都吁出白气:“翁阿姨,我搬走了。”

“去哪里啊?”翁阿姨惊诧不已,又打量面前这辆昂贵的车,和立在车边的程思稷。

“去S市。”江新停说,又看程思稷,斟酌措辞,“这是我的……”

程思稷如山上松,四平八稳地看着他,并不打算替他接话,想让他自己说。

“我的……”

第二次犹豫,程思稷神情不悦,开口:“我是他先生。”

翁阿姨眼睛瞪大:“哦哟,蛮好的,蛮好的。”

又说:“你爷爷也放心了。”

再次道别,江新停钻进车里,喉咙里还在反复打磨未说出口的“先生”二字,磨得双颊滚烫。

“安全带。”程思稷提醒。

江新停回神,张皇地扯住一边低头找卡扣,扣眼位置被坐垫遮住,不太顺手。

程思稷倾身过来帮忙,封闭的空间将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突出出来,江新停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立刻就抵住靠背僵住不动了,像被定身的木头人。

“你稍微,再用力拽一下。”程思稷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