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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弗雷尔?我听不见!”

看着弗雷尔执着着,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什么话语,卿越不得不也继续大声的说着着。这样的情形令总是好脾气的弗雷尔也性子一急的直接用手掌扶住卿越的脖子,用力的把他的耳朵撞向自己的嘴唇。

在冰面的寒意之中,弗雷尔呼出的热气显得如此特别又如此得让人心神一震。就在卿越愣神的时候,他听到了弗雷尔熟悉的声音。

“等这次的奥运会结束以后,我们结婚?十年前我对着媒体说出的,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任是卿越已经认识了弗雷尔十一年,知道他的个性是有多么的不按常理出牌,可卿越却还是无法想象弗雷尔竟会在如此重要的比赛之前向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语。他白皙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惊慌的红晕,然而弗雷尔却只是露出了迷人的微笑,推了卿越的肩一把,将他推向冰场,他此刻所该去的地方。

在那个之后,观众席中又爆发出了一阵掌声,似是在欢迎,更催促着这名身着弗拉明戈舞者衣服的选手快些进入冰场。

是的,在今天的长节目表演中,卿越一改他往日里绚丽无比的表演服。他所穿的,只是袖子做了宽大处理,领口开得很低并露出了胸膛的白色衬衣,以及略有些紧身的黑色裤子。然而就是这样简单的服装穿在卿越的身上却是奔放而又透露出一种充满着美的性感。虽然他的衣着看似简单,却还是在细节之处彰显着他一贯的华美,以及点点闪烁。

人们已经很难再从如今的卿越身上找到他曾经那令人心动的青涩了。虽然时间不断的侵袭着每个人,并在他们的身上留下岁月的印记,然而卿越身上的气质却因时间的沉淀而变得愈加香醇。仿佛从古典画卷中走出的忧郁愈渐弥漫,而那份俊逸则更从他的身上渐渐透出,让人只是在漫不经心的一瞥之后就再也无法移开倾注在他身上的视线。

在滑行至冰场中动了动身体的关节,在脚下滑出了几道弧线型的轨迹后他就到达了冰场的中央,等待着音乐的响起。

这次长节目的音乐……是弗雷尔特别为他编写的,弗拉明戈式的曲子。弗雷尔一直都没有为这首曲子起一个名字,然而当卿越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的片段时,他便有了一种与弗雷尔的心照不宣。

是的,听着这首曲子的时候,他似乎回忆起了从前,记忆清晰的,心跳强烈的。

就是在卿越闭着眼睛沉思的时候,木吉他所弹奏出的乐曲声已然在这片开阔的冰场中想起。在那一刻,记忆与时光就此交错,似乎是将他带回了自己十三岁的那年春天。将他带回了与那修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带回了看到花样滑冰的第一眼。

这一刻,他似乎再也听不见其它任何的声音,听不见现场观众的声音,也看不到冰场内明亮的灯光。他只是将所有的思绪全都沉浸至那首美妙的乐曲将他带去的地方……

那是一段几乎可以用轻快来形容的开场舞,更有意无意的显露出了一种让人为之会心一笑的童真。是的,卿越在这一刻所表现的,真是他儿时的那份经历,让他与花样滑冰这项令他为之付出一切的运动结识的那份触动心弦。

就是在这份轻快与愉悦之中,卿越开始了他的开场跳跃。他仿佛一个在结冰的湖面上畅快舞蹈的小王子,就这样进入了向前滑行的轨迹……

“阿克赛尔四周半跳!天哪!我们昨天还在讨论,经过短节目的失利,卿越是不是会调整自己的长节目,让它更接近大奖赛总决赛时的那个长节目。可我们现在已经看到了,卿越并没有选择这么做!他……他甚至在开场跳跃的时候就上了阿克赛尔四周半跳!这真是太振奋人心了!”

那名不修边幅的解说员是这样激动的说着,怎样都不愿让视线离开台上的卿越半分。在他这么说了之后,他的搭档,那名更为沉稳的解说员接着说了下去。

“是的,并且卿越今天的表现甚至比昨天的还要更好! 昨天他的阿克赛尔四周半跳还带着些许的瑕疵。可今天,那份瑕疵已经再也找不到了。完美的起跳,优雅的落冰。这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跳跃,也是一个应当被人记住很久很久的,第一次在奥运会的赛场上出现的阿克赛尔四周半跳!而现在,我们正和许多正坐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一起鉴证着这份冰坛的奇迹。”

那名总是严肃的从更为专业的角度出发对花样滑冰的比赛进行解说的解说员在此刻显得有些呼吸不稳。是的,他被属于那个时代的绚烂而感染了。即使……曾经的对手以及朋友都已经从这片舞台之中退去,然而他却仍旧在这里绽放着独属于他的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