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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并非臣有意拖延或隐瞒,而是……刑部和大理寺给出的‘畏罪自尽’一说,实在太过荒谬!臣只想继续往下深挖,才暂且摁下未表,还请陛下明鉴!”

“这么说,在你监理朝政之下,刑部和大理寺折腾百日,竟连一桩简单的香料走私案也破不了?”

惠帝越听越火大,接连咳了几声。

夏暄以双膝跪行前移,意欲上前劝抚,险些跪中碎瓷片,教晴容心底泛酸。

归根结底,她明白太子是想借推行新政,并竭尽全力彻查手头几桩案子,以清除积弊,扭转大宣因惠帝染病三年来的颓势。

何曾料想,潜藏的幕后操纵者竟狠绝至斯,令涉事富商全家男女老少一夜间投井、割喉、上吊?

偏生那手法熟练利落,展现仵作面前的死状,完全为自裁之态。兼之现场无外人入侵、打斗、挣扎痕迹,想要证实亡者“被灭口”,且从中寻获凶手,难度无异于登天。

他依稀嗅出香料走私和屡次暗杀存在一定关联,又涉及赤月国中仇视大宣的势力,唯恐公然追究,会引发更多祸事。可他不甘心贸然了结,才借沉船案等大案,暂且将走私案搁置。

夏暄待惠帝顺了顺气,软言恳求:“陛下,臣敢保证,香料走私案背后的主使远未揪出!正是怕盲目追索,会导致官员们在无头绪时随意攀咬,臣才……”

“攀咬?他们能攀咬谁?”

夏暄默然半晌:“臣,未经证实,不好随便揣测,请陛下见谅。”

惠帝勃然而怒:“你自幼疏懒成性,不谙政务!朕还道你母亲和长兄离世后,你会有所长进,才立你为太子!枉朕委以重任,把江山托付于你!你竟连眼皮子底下的案件都搅得一团糟,还一再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

因夏暄挪了地儿,晴容瞧不见他的表情,却能从沉默间隙品味出他的痛苦、无奈与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