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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容懊恼之下,用力甩手,又被他双手拢住。

“你适才睡时,手露在被子外,很冰……我再给你捂一会儿,”夏暄温声解释,“确有关于皇后千秋宴的事儿,要和你细说。前两日便觉你这儿不对劲,今儿听闻阿皙他们来过,再问崔内人,方知你病了,自是想方设法见上一面才安心。”

他一改先前几日的淡漠倨傲,令晴容险些陷入他眼神和语调交织的温柔密网中。

眼下场地、姿态、气氛皆不宜谈论正事,她竭力支撑身子坐起:“千秋盛宴,还请殿下明示。”

“因陛下没打算特意为此事回宫,我便让长姐和阿皙说服皇后宴请后宫众嫔妃,四哥的生母宁贵人亦在受邀之列,九公主请务必保重身体,届时可借机一见。”

晴容既不能直言已悄悄去景西三所窥探过,不觉异常,唯有郑重点头。

夏暄又道:“自你说起宁贵人,我秘密派人调查她父亲十五年前的罪行,当年永安侯犯的是私贩军马,株连三子,而暗中揭露真相的……正是我大舅舅余大将军。”

“什么?”晴容惊色骤现。

“案发那年,舅舅的功绩并未翻到明面上来;我尚在稚龄,对于朝堂事务半窍不通;加上后来四哥记在我母后名下,必然没人敢重提因由。

“若非锁定东宫和余家的案子与香料存在玄妙关联,外加九公主谈起他们母子皆擅长香道,我断然不可能注意到隐匿十多年的宁贵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核实陈年旧案。”

晴容差点因那晚在景西三所窥见的破落冷清场景而否决对宁贵人的怀疑——连最基本的用度都保证不了,谈何能力去捣腾香料、谋害旁人,过后又如何彻底洗脱嫌疑?

但若无意见发觉永安侯和余家不为人知的恩怨,又另当别论。

“小九定会认真观察,看能否伺机试探。”

晴容目光飘向妆台上并排放置的两个长颈白瓷瓶,心下涌起难言诡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