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醺醺的人丢下一屋烂摊子,摇摇晃晃回屋吐去了。
没怎么喝酒的忍冬则陪着滴酒未沾的褚辞,帮柴悦宁收拾起了那酒气冲天的房间。
打扫卫生的过程中,收音机里一如既往播报着一些听起来令人十分安心的东西。
基地从不允许一切会掀起恐慌的言论出现,哪怕基地高层也一度陷入了绝望之中。
如果这次外城得救了,将没有人会知道高喊着自由与希望的基地,曾经做下过多么残忍的决定。
忍冬离开后,屋内再一次只剩下了基地广播。
柴悦宁反锁上房门,回身望向沙发上坐得乖巧的褚辞,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次怎么不喝了?”
褚辞摇了摇头,笑着应道:“那个东西太让人难受了。”
柴悦宁:“或许下次该让他们给你买点果汁,是甜的,喝完不会难受。”
褚辞:“贵吗?”
柴悦宁:“比水贵很多,但赚钱不就是为了过得更好吗?”
褚辞:“我还没赚到过钱呢。”
柴悦宁:“我有啊。”
褚辞眨了眨眼,毫不留情面地拆了柴悦宁的台。
“你没有,你还欠了尤兰一屁股钱。”
柴悦宁愣了愣,眉心不由微微拧起。
她尴尬了一小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时昂首挺胸。
“下午尤兰不是说了吗?我们在六区干了件大事,等回头外城保住了,我就去向军方邀功,一定能得一大笔奖金!”
柴悦宁说着,步履轻盈地跳到沙发边,一屁股坐在了褚辞身旁,整个沙发瞬间震了一下。
褚辞侧过头来看她,她只挑了挑眉,保证道:“放心吧,你想吃什么,我都能买得起!”
那自信的小眼神,知道的是买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送人金山银山。
褚辞望着她,静静望着她看了许久。
最后扬了扬唇,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想想,到时候吃点什么好东西了。”
柴悦宁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望着褚辞。
褚辞手里捧着一本诗集,里面都是她这个拿着刀枪长大的人所看不下进去的内容。
柴悦宁不由得越看越好奇,好奇褚辞到底有着一个怎样的过往?
身手敏捷,枪法果决,受了伤都不会吭一声,古井无波的双眸像是看遍了纷扰的世事,偏偏却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
当所有绝望席卷而来之时,她好像一直漠视着旁人的生死,就像是一个打量着一切的旁观者。
可到最后,选择为那些陌生之人献上一丝希望的,竟也是这么一个旁观者。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夜深了,怀表走到了晚上的十一点二十。
柴悦宁洗漱一番,先一步躺上了床。
没多久,卫生间传来了洗漱声,再隔一会儿,屋外的灯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