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对他不信,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对我。在他眼中,我是利用的对象,若是他知晓我是女子,他就要追究我为何要女扮男装入军中了,必会去细查当年我家中境况,到时候恐怕连着我的根儿他都能挖出来。”
信阳郡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家中有不可告人之秘。”
孟旷笑了笑,没答话。这位郡主好奇心确实如她自己所说非常浓厚,明知不该问的她也敢问上两句。
“那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与那位名叫李穗儿的娘子,可是……情人?”
孟旷叹息一声,道:“郡主,您何必问这么多呢?您就当我是男子,我是男子,那么我与穗儿是情人关系,便也没有任何怪奇之处了罢。”
信阳郡主忙摇手,道:“别误会,我不是不能接受你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我自然也是听过宫女对食终老的,只是你们是我见到的第一对并非宫女的对食者,我难免心生好奇。”
孟旷没说话,眸光凝在她面庞上。信阳郡主显出一丝赧然,终究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么,班娘子可是也知晓你是女子,我见她似乎对你……也不一般。”
是了,这才是她拐弯抹角问这么多问题最想知道的部分。孟旷笑了,非常贴心地回答道:
“她知晓我是女子,而且很早以前就知晓了。多年前在京中时,她曾对我表达过恋慕之意,但我对她无意,因而拒绝了她。她之后便南下学艺了,我与她再未见过。一直到前日我入南京城,才再次巧合地遇见了她。我没想到她这些年一直未曾成婚,竟成了南京织造局的绣娘,独自于南京生活。”
“果然,她还念着你。”信阳郡主面色微微收紧。
“我已明确告知她我心有所属,并且打算自此与穗儿双宿双栖,永不变心。班如华是个聪慧懂进退的姑娘,我相信她不会强求不属于她的感情。但我能做到的就只有与她保持距离,秉持我心不动摇,向她证明我所言非虚。剩下的,还得靠她自己慢慢走出来。我是真心希望她能寻得一个全身心爱她的人,与她相守终生。她双亲早逝,在这世上举目无亲,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自梳发誓不嫁,我很担心她会孤独终老。”孟旷诚恳地说道。
信阳郡主在她的目光中莫名觉得面颊烧得慌,这人的话总感觉意有所指,她何必与自己解释这么多呢?
“眼下她受伤了,非常需要身边人的关怀。郭大友虽然是她二叔,但毕竟男女有别,他二人也分别多年未见,难免生分了,不够亲近。我不好靠近她,也不能开口说话,还得靠其他娘子照看于她了。”孟旷有意无意的又补充了这样一番话,然后从井边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信阳郡主见状忙上前去扶她,孟旷清晰地看到她面上染了绯色,低垂的眸中神色闪烁,郡主应当听懂她话中之意了。
但愿她此番苦心能为班如华带来一段良缘,便也不枉与她缘分一场。这些年孟旷并不亏欠班如华什么,但总也是良心难安。
朱青佩扶着孟旷回到了车厢边,郭大友、吕景石和那车夫三人也回来了,还带来了朝食。穗儿、白玉吟、韩佳儿、孟暧四女也都苏醒了,正借着吕景石刚提过来的热水洗漱。孟旷向朱青佩一揖表示感激,然后脱离开她的搀扶,去了郭大友身侧。她打着手势和郭大友交流了一番,郭大友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