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嘴唇微张,一张小脸透着健康的粉色,睡得不省人事。

妖王的眼睛都红了,握着刀的手开始不住地发抖,脚底的地面裂开了一条缝。

危鸣见状一只胳膊按着他握刀的手,另外一只胳膊揽在妖王的肩膀上:“先回去吧,你看看你闹出这么大动静,就不怕把你儿子吵醒了?”

这句话正好踩中了妖王的痛点,他一直隐忍不发就是怕弄醒了白溪。

他看了眼自己脚下裂开的地面,摸了摸鼻子,继续留下去除了让自己更生气之外似乎没什么意义,可若是把沉尧喊出来,白溪也会因此醒过来。

妖王真心觉得当爹这件事情真的很费头发,他才刚刚进入角色,就已经开始操心到掉头发了。

他刚刚放进地里的白菜,还没捂热乎就被拱了,能不气吗?

不过妖王还是没有继续拒绝危鸣,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御虚峰。

不过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白溪的事情,妖王看危鸣都没有刚才顺眼了,自顾自地抱着坛子大口大口喝酒,晕晕乎乎地跟危鸣吐槽,“你说我儿子怎么就这么惨呢,长这么大没回过家,小小年纪就被人惦记上了。”

危鸣拿走了妖王手上的酒坛子,不理会这个醉鬼前后矛盾的发言,让他自由自在地说着醉话,只坐在旁边看着他别撒酒疯冲回御虚峰了。

妖王骂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看了一圈又没找到沉尧的人影,把矛头指向了危鸣,“还有你也是,怎么就不把自己的弟弟看好?”

妖王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咄咄逼人道:“你怎么净教你师弟拱别人家的白菜。”

危鸣语塞,又不想和一个醉鬼吵架,最后干脆给妖王下了一个禁言术,再直接把人弄晕拖到床上。

只不过今晚这样糊弄过去了,可等到妖王明天醒来,他师弟都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与此同时,沉尧低头看着怀里白溪的睡颜,眼底是一片温柔。

把妖王带到御虚峰开始,沉尧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他自己对白溪的感情,只是事实的进度比他想象得快了一点。

沉尧原本打算在和妖王关系缓和之后再让他知道的,却没想到意外发生得这么突然。

不过沉尧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他正愁没办法和白溪把话说清楚,有了妖王从中作梗,他的计划可以顺利很多。

很多话说得隐晦白溪听不懂,哪怕听懂了也像是个缩头乌龟似的把自己藏起来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就需要一个妖王这样的人来把话彻底挑明,让白溪无处可躲。

沉尧手指抚过白溪脸上的碎发,将它们捋到两侧,动作轻柔生怕弄醒了梦中之人,眼睛里只有一人的倒影。

夜里发生的事情白溪一概不知,大概是有人在旁边的缘故,他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翌日,白溪醒来的时候,脑袋抵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

他没力气想自己脑袋碰到的是什么,半梦半醒之间将就在上面蹭了蹭,同时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等等,枕头?

白溪记得他昨晚睡觉之前没有抱着东西,床上的枕头只够他和沉尧睡的,那么怀里的这个要么就是沉尧的枕头,要么……

“醒了的话可以把我放开了吗?”一只手在他的头上揉了一把,白溪这才惊觉自己正抱着沉尧的腰,而且他还不知道抱了多久了。

白溪的瞌睡立马就醒了,但还是装作迷迷糊糊的样子,松开沉尧的同时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可从发丝间露出的耳朵此时却红得快要滴血。

沉尧眼中满是笑意,给白溪理了理被角,慢条斯理地说道:“昨晚妖王来找过你。”

沉尧的一句话让白溪顿时紧张起来。

妖王来的时候,他不会已经抱着沉尧了吧?

平时御虚峰没有其他人,白溪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和沉尧亲近,完全忘记了现在还有其他人在,这个人还是他爹。

白溪顿时有种小时候跟着同学下午放学出去玩被老师抓到的感觉,手指捏着被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无措。

“他不会误会了吧?”白溪懊恼地坐直身子,对上沉尧一言难尽的眼神时白溪就知道自己说对了,眼中的后悔更深了。

“我应该提前告诉他的,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白溪翻了个身跪在床上,经过一晚上,他身上的衣服显得有些凌乱,扣子松了好几个,大了一号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稍微往下就能看到少年精致的锁骨,漂亮得宛如一个用雪造成的艺术品一般,让人不禁想要在上面画出点点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