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绿衣的,是大皇子迎娶正妃前不久救下的,当初儿媳的娘家还特地进宫旁敲侧击了一番,生怕大婚前便留下庶子,委屈了自家姑娘。
“正是娘娘说的这位。”珠翠点点头,“如今那绿衣改了名,叫婉柔,是唐家大爷新迎进门的良妾。”
德妃喜上眉梢。
“他有这等心计,我也就放心了。”德妃神情总算舒缓了下来。
福乐宫又恢复了一片欢声笑语。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平日里的通传宫女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中。
宫中的风声向来变化的快。
德妃之前的焦躁后宫众人看在眼中,尤其是淑贵妃乐得看她笑话。
可这才几日,原本着急上火的德妃便有了闲心与三名低位分妃子同游御花园。
不少人想探听原因为何,结果皆败兴而归。
淑贵妃同样不解,但她耐得住性子丝毫不慌,毕竟她手中捏着的底牌绝对能让她立于不败之地。
五皇子迟早回宫,这大戏开场,你方唱罢我登台,德妃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她到时只需做个看客。
没有人会在祭神仪式前去触皇上的眉头。
宫中喜气洋洋。
如此,时间一晃便到了除夕家宴。
和往年相比,今年的家宴除了惠仁帝多提了几句五皇子,似乎并未有任何改变,但众人明白,这是惠仁帝释放出的讯息。
家宴结束后,惠仁帝按计划启程白露山。
此番出行声势浩大。
光是护卫便带了三千余人,更不用说随行的太监宫女。
一路上走走停停。
抵达白露山,已是十日之后。
窦章早就接到了骑行护卫的通报,是以惠仁帝到达时,白露山中所有人皆跪在山脚下恭迎帝王车辇到来。
五皇子和窦章跪在最前。
宓葳蕤作为少师,离得不远,就在喻苏身后不到两步的位置。
惠仁帝踩着马凳走下车辇,随后径直走到喻苏身前将他扶起,叹息道:“皇儿受苦了。”
上来就打亲情牌。
宓葳蕤看着惠仁帝挑不出错的神态举止,心中感叹到底是为君者,只是在位二十余年,此时周身龙气已显出颓势。
喻苏仰头看了看阔别三载父皇随即垂下头,和记忆中几乎没有差别的样貌。
他曾认为父皇最爱重母妃,可这一切在一夜间天翻地覆,什么宠冠后宫,都生生变作笑话。
喻苏身体微微颤抖,似是激动地难以自已,“山中一应俱全,且有国师照料,儿臣并不觉得苦,只是……”
“只是?”惠仁帝挑挑眉。
喻苏语气露出些羞赧,“只是不在父皇身边,不能替父皇分忧,儿臣甚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