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站在一旁的兰芷杜若安顺三人,皆红着眼眶隐忍不已。
一屋子都是演戏的高手。
柳四喜更是“个中翘楚”,再开口竟是哭湿了一条帕子。
“如今离着除夕不过半月,宫中事物繁忙,皇上身边少个人侍候,到底放不下心。”柳四喜说着还不忘抬高自己,“少师不必挽留,奴婢今日便回了。”
皇上身边哪能缺个太监,但现下谁都不会开口戳破。
柳四喜出声打算告退。
喻苏吩咐道:“安顺兰芷,你二人去送送喜公公。”
柳四喜面上推却一番,最后还是顺了喻苏的意,接过装了金裸子的荷包,感受到荷包的分量,满脸带着笑说了几句吉祥话才悄然离开。
屋子的门推开又关上。
呈放着福字和鹿肉的盘子将不大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
从门口钻进来的风扬起下面垫着的红布,映入眼中的暗色掩住了喻苏眼底的阴郁。
他抬手拿起惠仁帝亲手写下的福字,其中的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喻苏的指尖下意识收紧。
片刻后才缓缓松开,不着痕迹地抚平被捏的有些发皱的红纸边缘。
“去贴在我屋内。”喻苏朝着杜若吩咐道。
杜若颔首,上前两步双手接过喻苏手中的福字。
喻苏的情绪已恢复如常,在杜若离开前又说道,“宫里送来的鹿肉不少,稍后你去宓少师院中,请他过来一同用晚膳。”
话音刚落。
宓葳蕤随着送完柳四喜的兰芷安顺一同进入院中。
“看来今晚又可以吃白食了。”宓葳蕤半开玩笑道,“臣不请自来,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
喻苏清了清嗓子,“本就是要邀你过来,早些晚些不妨事。”
“殿下这是受风了么?怎么听着声音有些哑。”宓葳蕤早就看到喻苏还泛着红的眼眶,脸上的泪痕也未擦尽。
看着有些……我见犹怜,本就找人疼爱,此刻便是更甚。
只是这眼泪不知为何而来。
宓葳蕤看着,骤起的不悦让他上扬的唇角抿成一道直线,这不悦并非对着喻苏,而是惹得喻苏如此的人。
他心中猝然冒出一个跋扈的想法。
——喻苏便是哭,也得是因他而起。
宓葳蕤藏在袖中手松松握握,这个蛮横的想法让他的体内的血液似乎都随之沸腾。
喻苏自然不清楚宓葳蕤心中所想,仗着他看不到,随口道:“可能是从后山回来的路上吹着了,喝些姜汤暖暖便好。”
宓葳蕤许久没说话,喻苏被他的沉默搞得莫名心慌,也不知如何打破这个局面。
看着喻苏欲言又止的模样,宓葳蕤终是默默叹了口气,轻声道:“那殿下快进屋吧,屋外到底不暖和。”
“嗯。”喻苏狂跳的心因为宓葳蕤的话渐渐归位,他侧过头看了看走到他一边的宓葳蕤,对方明明看不到,却依旧给他一种强烈的视线感。
兰芷和安顺跟在两人身后,一同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