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旧怨终究难以收场。
“皇后——”
赫皇后:“老王爷莫要劝我,丧子丧父之痛,本宫和敏儿这十几年来的隐忍,不是你说一句祈求本宫就能轻易放下的。”
她当年怀胎五月被遗弃在冷宫里,为了活命只能喝堕胎药小产,太医告诉她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这么多年,她眼看着皇上嫔妃成群,子嗣如云,只有她,待在这深宫中冷得像一块冰。
老王爷:“娘娘提前将我们这些老臣叫来怕也不是为了和皇上拼个你死我活,不如臣提议,求皇上自封为太上皇,让位给二皇子,而皇后你就此收手吧。”
惟修“哼”一声:“这皇位王爷当是自家的,说让就能让?若真随了王爷所愿,皇后这种叛国之人岂非要坐到太后的位置,真乃滑天下之大稽,臣就是死了也绝不答应!”
老王爷:“你若不答应就真的死了——”
“死了便死了,”宁维梁负手不屑地斜他一眼,“臣愿追随皇上而去,死了也能得个英烈的名声,绝不效仿王爷苟活。”
“你、你们——”
赫皇后笑一声,夺过温连城手中的剑一步一步走上台阶逼近龙椅上的皇帝,剑尖直指着他逼他让出龙椅,赫皇后将剑插在椅侧,自己坐了上去,极其舒适地靠在椅背上两手抚摸两侧椅臂上的龙头,喟叹一口气。
“你们想死,也得问问某人想不想死,皇上,”赫皇后调笑似地看向他,“本宫觉得老王爷的提议甚是不错,这退位的诏书你写是不写?”
温连城重新拔出一柄剑,刀剑出鞘的声音吓得皇帝一抖,赫皇后长笑一声,让人给皇上备上笔墨和黄稠。
二皇子那副身体早已不是做皇帝的料子,不过没事,母承子业,她会替他做一个好皇帝。
崇信帝看她得意的样子恼急,猛咳几声忽然吐出一口血来,落在柔软的黄稠上触目惊心。
“皇上!”进忠忙扶住他,“皇上,您没事吧皇上?”
赫皇后不屑地别开眼,刚要嘲讽就听外面动静大起,上千的禁卫涌进神武门,将整座大殿团团围住,赫皇后惊得站起。
“大局未定,皇后这么早就想坐上皇帝的位置了?”沈文宣踏进殿门,一只手背过身体,另一只手紧拉着焦诗寒。
“沈文宣?”赫皇后拧眉,扫过他身后的禁卫又是一笑,“你没死不想着苟活着,竟然还敢自投罗网,带这么多人以为自己就胜券在握了?温连城——”
“在!”温连城手持剑刃,刀尖堪堪停在他一步之外,逼迫他停下,另一只手则拿着装着火.药的小罐,眉峰一挑,想当年在安和县,这小子就是如此坏了他的大计,害他们险些没拿下荆州,这次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爽得很。
沈文宣看了一眼他的剑尖,他可不喜欢有人拿剑指着他,抬眸一笑,矮下身附在阿焦的耳边轻声道:“堵住耳朵,阿焦。”
焦诗寒不明所以,偏头盯着他的侧脸听话地用手掌心将两只耳朵盖住了。
这人又想做什么?温连城拧眉。
沈文宣不紧不慢地将从袖中掏出一支火折,当着他的面将它吹着了,瞅准装着火.药罐的木箱抬手一扔——
“你——”温连城目眦欲裂,眼瞅着火折从他头顶上划过去,手中的剑下意识就要抹沈文宣的脖子,却被防在身后的赵二一剑挡开,反手将他擒住,刀刃堪堪划过他的脖子留下一条血线。
火折落进箱子里只听噼里啪啦一顿响,本以为会是大阵仗,殿内所有人都惊得护住头往后躲,结果却像是放鞭炮一样,最大威力的一次就是将陶罐炸起一米高,然后摔在地上,“啪”地一声碎了......
......怎么回事?赫皇后起先一懵,对上沈文宣的视线后又是一冷。
“这种东西只有葛武成和张冦简的军队里才有制,由专门的兵匠负责,每日都是有数的,查起来极其严格,用的时候也只有炮兵才能用,他们的营帐每日一小查三天一大查,就是私藏也藏不住,你说你们是怎么得到这批货的?”沈文宣眯眼笑一声,视线瞥向温连城:
“在我放过你时你就应该小心些。”
这里面只有最上面的十一个能用,他们检查一个,后面的十声炮响已经过去了。
“不,不可能,我明明、明明已经检查过身边的人——”温连城话头忽的卡住,眼神震颤,他查人的时候......可能就已经将身边的人暴露了个彻底。
“来人,”沈文宣眼瞳映着皇后那张失色的脸,骤冷,“杀。”
“是!”
禁卫顷刻涌进殿内,他们人数太多,那些太监根本不敌,沈文宣从背后将阿焦环进怀里抬起一只手挡住他的眼,微微笑着看造反的人挨个被夺了性命,鲜血涌出来,染红了整个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