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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觉得我该拿着公式去到北京,以此作为投名状?”孟然试探着问,“如果南区真的改换了组长,你不担心我跟齐锋之间会起冲突么?”

“我只信赖可靠的领导者,现在的你有这个实力平衡好一切。”齐锐回道。

孟然摸出手机,给吴瑕去了一条语音,要他预订最快飞往北京的航班。

“公式记得拷贝一份,秘密收藏,有备无患。”齐锐此行的目的达到,又冲孟然招手道:“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你靠过来点儿。”

“有话直说。”

孟然不上当,他虽有防御,却没料到齐锐竟会直接捱上来,朝着他的脸颊就是一口亲。

“你……”孟然一时词穷,“你是不是疯了啊?三天两头这么搞我!”

“乖。北京冷,多穿点。”齐锐脱下风衣罩在孟然身上,不等他推拒,直接坐进车里,迅速发动,绝尘而去。

孟然站在原地,不知该气还是该乐,只觉那件带着齐锐体温的风衣一下子温暖了自己的整个身心。

在中南海的庭院内,孟然等到了去而复返的聂冰。

聂冰告知称对于这次寻得公式一事,老总给予了高度肯定,同时赋予了孟然越级汇报的权力,同意他把南区的最新情况直接上报给北京。此举无疑是在安内组中把孟然提拔到了和聂冰、齐锋同一高度的位置。

孟然不卑不亢,安静聆听着聂冰所传达的精神。

此刻,聂冰正对他说道:“找到公式就等同于避免了一场巨大的伤亡浩劫。孟局,老总很满意你这次的表现,他说你可以提一个要求,但凡合法合规,他就一定替你达成。”

蓦然间,一枝来自金塔顶端的橄榄枝伸到了孟然面前,份量之重,几乎涵盖了所能想到的一切功名利禄。只他要许出一个愿,那浮于云层顶端的权力巨手便会帮他达成。

眼见孟然久久不答,聂冰开了句玩笑:“使命未达,隐居山野之类的可不行。”

这一刻,孟然的脑海中本能地跃上了一个人,被他嘴唇吻过的触感,被他体温包围过的温暖仿佛一一重现。原来在汹涌洪流中奋战了那么久,心底的终极愿望还是这般渺小,小到那样平常且不起眼,只是想待一切平静之后,和齐锐好好地在一起,仅此而已……

到了真正张嘴时,孟然却改了口,他问聂冰:“这个要求,可不可以保留到以后再提?”

聂冰笑笑,给了他肯定的回复:“当然,聪明人都该懂得利用时机。”

市儿童医院的icu病房外,杜刚和妻子张薇正隔着玻璃窗观望躺在里头的女儿,看着她小小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仪器导管,腊黄消瘦的脸上毫无血色,夫妇二人不禁一阵心疼酸楚。

来自器官协调中心的一通电话激活了这对历尽苦难的夫妇,杜刚握着手机连连说好,愁苦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协调的医生说刚收治了一个十岁的孩子,车祸,人救不回来,跟我们女儿配的上。他们现在正在做那孩子父母的思想工作,有希望拿到肾源!”杜刚挂了电话,对张薇说道。

漫长而焦急的等待过后,终于有一名医护人员来到了走廊上。杜刚夫妇连忙迎去追问情况,不料来者竟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死者家属没有同意器官捐献。

巨大的希望过后,接踵而至的是巨大的失望。

先崩溃的人是张薇,在这短短两年里,昔日的南西警花已操劳出了一张憔悴的脸。她拉住医师的衣袖,呜呜地哭了起来:“求求你……求你让我去见一见那孩子家人吧!我就是跪下来求,也要求他们给我女儿一条活路……”

负责脏器协调的医师劝慰说器官捐献一直实施双盲制,捐赠者与受赠者彼此不可互知身份信息。发生车祸的孩子去的突然,父母也是哭的几度昏厥,协调组做了许久的工作,对方仍无法接受要切割下自己孩子的器官,换进另一个孩子的躯体。

那医师方才说完,就听“扑通”一声,竟是张薇支持不住,已经跌坐在地,嘴里还反复说着她一定要去试试,她这个做母亲的必须将心比心地去哀求对方。

杜刚的眼眶也红了,他和妻子均做了配型,却不幸无一能和女儿对的上,只能被动地等待外部肾源。妻子还在坐地哭求,医师招架不住,只得劝说还会继续为他们寻找,勉强抽出被拽住的胳膊,这才匆匆离去。

空旷的走廊里,一时又只剩下了一对心碎的父母。杜刚跟下身,抱住了仍在颤抖的妻子。张薇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你去!去求孟哥!他现在当了市局的副局长,他一定会有办法!”

杜刚显得十分为难:“孟哥已经有很多事要心烦了,我们不能一直给他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