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孟然闻言一愣，安澜却不容他回避，再度追问：“要是死的人变成了齐锐，你还会继续执行安内行动么？”

长久的对视过后，孟然开口：“我会。”

随后，他再行补充：“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只有继续下去才能让他不白白牺牲。”

刹那间，安澜发出一声嗤笑，眉眼间写满了一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嘲讽。他冷不防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和姐姐，他的家人个个和善纯良，如果他们还活着，一定也会很喜欢何启言。

渐渐的，安澜的眼前浮现出一个清瘦男子的身影，他外表看起来唯唯诺诺，心思却细腻缜密。他把他的整颗心都给了自己，像是一轮温柔的月亮，照亮了自己所行走着的无边黑夜。

在安澜的手机里，如向下滑动他与何启言的通讯对话，所能看见的均是右侧发出的同一句留言——如果你在的话，回复我好吗？

何启言的消息对安澜而言就如一根水中稻草，承载了他所有的希望。然而，左侧却始终没有讯息传来，这唯一的希望就这样在时间的凌迟中渐渐破灭了。

“除了这具身体，我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齐锋榨取了。”安澜微微抬眼与孟然对视，“你走吧，我也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孟然与他额头相靠，语气中满是诚恳与怜悯：“如果你恨透了齐锋，那愿不愿意相信我一次？”

在之后的时间里，孟然坐了起来，向安澜阐述了一个计划。他说他渴望撬动整个安内行动的进度，因此他必须获取更大的权力及认可，他要把南区的统筹与决策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孟然说他并不为自立门户，脱离齐锋。他所做的一切只是想要加快进程，冲出这至暗无边的漫漫长夜。

“那组公式是何队豁了命才传递出来的，不该被就此雪藏。”孟然看着床上的安澜，直截了当地提出需求：“师父，不能再等了。我需要你的协助，哪怕你不肯出山，但我必须得到那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