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要来谈正经事吗?”我擦擦头发,坐到他旁边,拿起摇控,换了个台。
“今天大结局啊,你快让我看!”齐晓枫拍了拍手上的碎屑,一把抢过摇控。
“敢情你家没电视?深更半夜跑来我这里就为看肥皂剧?”
我说完,齐晓枫突然神情妩媚,他脱了大衣,挂到一边的衣架上,又粘到我身边:“不就是想俞宁今晚不在,过来陪陪你嘛。”
“少来,你这套去对付你的那些蓝颜知己吧。”我的视线虽落在屏幕上,却完全不知播了些什么内容:“怎么样,是不是剑桥那边的电话打通了?”
“那什么,孟孟,我前两天飞西安,给你淘了个宝贝,说是西汉古墓出土的。”
“别拐弯抹角的了,你来不也就为了这事么?说吧,我有心理准备,那男的是不是已经死了?”
齐晓枫没答,眼睛一直盯着电视。屏幕上正上演着生离死别,他苦涩一笑:“呵呵,艺术真他妈源于生活。”
接着,他关了电视,侧过头对着我:“我冒充姚一炎给剑桥大学打了电话,说学位证明在国内遗失了,需要学校给予补办。结果,那边的工作人员查到一半,直接在电话里把我fuck了。对方说姚已经在三年前因滥用药物,驾驶中出现幻觉,死于车祸。”
意料中的猜想真被证实时仍让我有些震惊。
三年前?那不就是我与俞宁结识的那一年?我不敢去想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因果必然,我和姚一炎的死有没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俞宁要我迁就那位高高在上的姚所,他说是因为姚一炎给他打来了越洋电话,千叮万嘱,要关照他的孪生弟弟,但已故的亡人又怎么可能拜托他?
想必是俞宁把自己摆去了施助者的位置,他觉得欠了姚一炎,他觉得他们曾经拥有过的感情还值得放到今时今日,以另一种友好的方式转加到姚一弦的身上。
可……我算什么呢?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连我也要一同捎带上?
齐晓枫叫我:“唉,就知道你会不高兴,我想电话里讲不清就干脆跑来了。俞宁也真是的,那个前任死就死了呗,关你什么事?现又半路杀出个孪生弟弟,想干嘛?再续前缘啊?”
“姚一弦怎么想,我不知道。但俞宁……至少现在,他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像是壮胆一样,我竟说了一句原本完全不需要印证的话。
“那可说不定。你没听说过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努力的小三么?”齐晓枫向后仰了仰,“现在这社会,道德沦丧。谁是情侣谁自危,谁都可以插进来参与攻陷,攻不攻得下来是一个问题,多久攻下来又是一个问题,被攻得太久,劳民伤财,原配两个人愿不愿意继续再守还是一个问题……”
“我的问题已经够多了,你别再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给我累加了。”我也向后一仰,靠到抱枕上。
齐晓枫淫荡地笑了笑:“要不今晚我牺牲一下,给你打个友情炮什么的,反正你是知道我的,上床不说爱,到了明天,你继续跟着俞宁,但好歹报复过他了。”
“去死!攻我?工具带齐了么你!”我白他一眼,“现在我这边是雷雨交加,你那边倒风和日丽了。告诉你个好消息,齐锐愿意见你了,叫你明天去所里销案。你要是不飞的话,还有机会和他共进一顿烛光晚餐。不过毕竟第一次碰面,你就勉为其难容下我这个灯泡,给你们彼此做个介绍。”
“我操,真的啊!”齐晓枫兴奋不已,“什么叫不飞,就是要飞,我也能调班!”
随即,他立马拿出手机,噼哩啪啦地发微信,勾三搭四,找人顶班。
“你喜欢齐锐什么?你不过只和他见了一面而已。”我看着专注的他问。
“这你就别管了,喜欢谁还要跟你报备吗?”齐晓枫仍聚精汇神地发着微信。
我夺下他的手机:“我跟你说真的,齐锐不是你玩一夜情的对像。你要是空虚寂寞,想找个男人陪,那他真不适合!”
这话一说,我猛地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妥。
果然,视线对面,齐晓枫望着我,看了一阵:“孟然,承认吧,你已经喜欢上齐锐了。”
“我没有!”我矢口否认。
“妈的!你敢发誓吗?”齐晓枫怒道。
“有什么不敢?我要是爱上齐锐就不得好死!”我抬高了音量,“说句不给你面子的话,我真要有那心思,还轮得上你吗?我心里难受,你知道吗?我不想看到你和我一样陷进去,然后被骗、被利用也舍不得放弃。要是所有付出真心的人到头来都是这种结果,那还不如去搞一夜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