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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茶讨厌这样的自己,活力失却,奄奄一息。

他和父母吃了生日蛋糕,没能吃完,随便塞进小冰箱。

洗浴后他躺上沙发床,看着夜风不时将帘幔吹得鼓荡,从外头透进来一些浅浅的路灯。

他想着严明律和他男友的照片,想着严明律和他计划买房,想着严明律温柔地说好了、我没有怪你。这一件件的有关严明律的事,结成粘稠的蛛丝将林茶的心绪整副网罗,越收越窄,越网越小,最后林茶什么都无法思考,满心是严明律脖颈里的艳色吻痕。

时间是凌晨三点。失眠是一场与自己的鏖战,战到最后里里外外都精疲力尽,神志却依然十分清醒。林茶不想再在对睡意的空虚等待里浪费时间,他按开了床头灯,打算预习第二日的课件:

心脏节律不正,通称心律失常……

心律。

等林茶再缓过神来,已经又过了半小时。这认知几乎是把他全身的细胞都惊动了,他从来不会在学习时走神的。

因为严明律,以往的自己已经完全走样变形,变成这样一副空洞驱壳。林茶好讨厌,讨厌严明律,讨厌为了严明律心神不安到失眠的自己。他怎么变成了自己最鄙夷的爱情动物,要完完全全地附着着另一个人来生存。

他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苍白的吸顶灯将光投在地面上。他一刻不停地做着家务,犄犄角角都仔细清扫过,直到窗里嵌着的花枝叶蔓渐渐从黝黯里浮出了层次分明的轮廓。

天亮了,林茶瘫在床上。

晨光西移,昼与夜连成一线地过去了。一方熹微的暖白色光柱隔着窗玻璃映进了林茶的眼睛,在他眼皮里印出两道明红色。他眼角滚落一滴泪珠。

怎么在这样一种好景象里,他还是觉得以后一点新希望都没有。

林茶再遇见严明律是在星期六傍晚的电梯间,那时江河正要讲新一件的学生会趣事,正以“还有,小茶——”做开头,然后电梯门开,严明律迈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