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办啊。”
十年前那场爆炸引致南翼大楼坍塌,九岁的林茶当时正听了父亲的话往外跑,转角时却被倾倒而下的木制展柜囿困,他不懂保存体力,哭得好大声,直到黑暗中探来一只温暖的手。
手的主人在另一面水泥墙下,他哄着林茶说不怕,一起在颓壁残垣下共度了二十一个小时。
黑寂里林茶始终没有看见他的模样,而救援抵达后他们被分送至两间医院,林茶昏迷了四天,因事发时与辐射仪距离过近,被检查出辐射等级超标,转移至城郊做彻底清理与隔离,三个月后事态渐渐平息,林茶被国外亲戚接走照管,亲戚胃癌去世后又被送返回国,辗转在各户之间居无定所。
那位始终不知容貌没有姓名的哥哥,成为了林茶的个人信仰。
封进镶金神龛,在最无助时念诵。哥哥说过的,乐乐什么都能挨过去。
乐乐是林茶小名,出国之前他的全名是林乐茶,回国后他删去了中间的那个乐。
与哥哥再见的机会微乎其微,林茶也未曾有过这种奢想,但他还是会期盼着能与哥哥近一点、再近一点,所以他选读了工大医学,日后也要往科研路上走。
软木板上的严明律在照片里冷冷地看着林茶,林茶捂了捂眼,心想对不住了,我这也是迫不得已。
他向小田要到了严明律的电话,冰冷嗓音透过失真电波传来,更形无情:“所以?”
“所以教授,”林茶装出一副平稳声线,内心却为自己的计划忐忑不安,“明天给小田补习完,我跟你去做性别鉴定。”
第4章 不可以
暴雨过后是大晴,云絮无踪,毒辣的日头煎熬着分分秒秒,白昼漫长堪比俄罗斯国境线,六点半结束补习时天光依旧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