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的目光慢慢平和,转而带上了丝丝缕缕的哀愁,起身轻轻拍打沈屿观的肩膀,“爷爷并不希望你懂,但你不懂又对宋卿太不公平了。”

沈屿观自小长在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有何意义,老爷子抬个眼皮间,就能察觉出来。

他从前不掺合,是怕年轻人逆反心思重,越问越糟糕,而他现在不管不问,仅仅是为了给宋卿留一份平静。

“答应爷爷,无论你能不能明白,都别去打扰宋卿。”

“这跟宋卿有什么关系?”沈屿观不明白,他无意识地攥紧掌心,似乎能看到那个被浓雾模糊了的答案,只差掀开那最后一页白纱。

“我说出来的,你不一定信,自己感受到的,才会是最真切的。”老爷子留下这一句话,杵著拐杖离开。

老爷子雾里看花的回答,令沈屿观心里闷成一团的躁气,更加狂热地肆动,嘭嘭地撞击著他,

宋卿这两个字,他在嘴里反复咀嚼著,落于舌尖,融于齿间,余味还有一丝苦涩。

他颓废地倒进沙发里,脑海里难以遏制的浮现出,昨晚梦中的宋卿。

那个鲜血淋漓,充满解脱意味,不在停留于他的宋卿。

嘴里的苦涩悄无声息的蔓延,蔓延到了心头,连带著一道酸涩难喻。

检查报告出来,各项数据表明,沈屿观不仅没得病,反而相当健康,专家建议他多注意休息,若还是继续疼痛的话,专家指著隔壁的门,抬起眼镜,瞄著王冶道,“不排除是心理疾病引起的,可以让沈先生尝试心理咨询。”

王冶表面头如捣蒜,连连应道,但心里打包票,先生铁定不会来,他接过沈屿观的病历单,出医院门之际,还是特别留心了一下心理咨询室的位置。

回去后,王冶把医生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述给沈屿观。

沈屿观听著,握住金边钢笔的手龙飞凤舞地签著字,“跟心理师约个时间,就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