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啄睁开眼,酒窝没有了。
小混混不满地眯了眯眼睛,但又想到什么一般,浓密睫毛下的那双细长凤眼垂了下来。
他似笑非笑,又或许掺着叹息。
“小结巴啊。”
许啄没有骗人,小的时候,他确实结巴过。
具体在许暨安把他从福利院接回来的那一年,他突然开始结巴。
结巴到上小学,又在某天没来由地好了。
再具体一点,是在许啄把天天骂他死结巴又学他说话的小混蛋按进洗手池冲嘴的那一刻,他突然就不结巴了。
这也许是某种创伤后应激障碍,但是他具体受了什么创伤,又是怎么治好的障碍,着实是件未解之谜。毕竟他似乎光给别人制造障碍了。
许啄耷拉着眼皮在回忆峥嵘往事,贺执却看着他,突然把手背搁在了他的额头上。
落在眉顶的肌肤很温热,很陌生,许啄在他靠近的一刻便倏地闭上了眼睛。
本来还想后退的,但是很努力地忍住了。
贺执收回手又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好像有些发烧啊。”他喃喃自语。
谁在发烧。
被骤然抽手放开的额头撞上晚风,似乎有点凉,眼皮又有点热,许啄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指揉上眼皮,清徐嗓音都软成了一滩融化的。
“我、我没有发烧。”
这话太没有底气了,连许啄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他蹲了下来,为自己控制不住的软弱懊恼。
贺执蹲在了他的面前,托着下巴,歪着脑袋,笑吟吟的。
“原来真的是小结巴呀。”
许啄竟然还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