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嘴对傅芝钟笑。
傅芝钟在喊刘蝉的名字,“小蝉,小蝉,你看着我——”
他的声音是刘蝉从来没听见过的急促,没了如冰的冷,也没了那种水墨画里晕染开的山的遥远,傅芝钟的声音第一次这样的焦急,这样的临近刘蝉的耳边。
刘蝉的白手被傅芝钟紧紧握住,傅芝钟大概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手用了多大的力气,刘蝉都被他抓得有些痛。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蝉忽而感到自己四肢又充满了力气,他努力地弯曲自己的手指,想回抓住傅芝钟的大手。
刘蝉凝望着身边的傅芝钟。
“……傅爷、傅爷,要给我做主,小蝉挨了四枪——”刘蝉对傅芝钟说,“要打沈璐四枪,傅爷——要打她四枪——”
他撒娇似地用自己的脸去蹭傅芝钟的手。
傅芝钟完全不做思考,直接点头答应,“好,小蝉,我们出去就去。”
刘蝉见傅芝钟这样爽快地答应自己,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快活,至少这一刻刘蝉觉得自己可以肆意妄为,好像不论他说什么,傅芝钟都能答应他一样。
刘蝉一下就笑开了,他咧开嘴,一声笑音携着气血在他的喉咙间翻涌。
然后刘蝉张嘴,哇地一声把嘴中的血吐了出来。
浓稠鲜红的血爬满刘蝉的下半张脸,可是他却得意极了。
这一口血吐出来以后,刘蝉原本充盈在浑身的气力又消散了。
他的眼前再次变得迷蒙不清,手术室里原本尖锐炙白的光线,又一次在他的视网膜中变成染开的色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