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悟到了,给刘蝉带来的却是无尽的忧郁与苦闷。
说来也奇怪,当初那一枪打得刘蝉至今都难忘那痛感,那种心脏被一只大手抓住蹂躏成碎肉,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往枪伤口处奔涌的感觉——如今在刘蝉挨了三枪之后,反而没有了。
因为当时傅芝钟在身边,他倒在了傅芝钟怀里吗?
还是因为那一次他的身体尚且还强健,他还有生还的可能。
而这一次,他的身体都明白,他熬不过去了?
刘蝉眼前骤然一白。
寻常人都说人在死时,会走马观花似地回顾一遍自己的一一生,怎么轮到他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刘蝉有些不高兴,心想难道这东西还分了人?他刘蝉是不配如此了?
若真的是这般,待他到了地下,就去掀了阎王的殿,砸了孟婆的碗。
耳边那位年轻医护话语间的哭音越来越明显,乃至有了抽泣之声,她一遍又一遍地喊“太太坚持住——”
就在刘蝉眼前的白光不断放大,就在他以为自己无法再看到任何东西的时候,一声“小蝉!”如平地惊雷在他的耳边炸开。
像是在梦中坠入高空那样,刘蝉猛然惊醒一般,他的眼前一瞬间清明了。
他的耳边不再是嗡嗡的轰鸣,手术室里医生的交谈,来回匆忙的脚步,器械乒乓被放进消毒盘中的一道道声响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
“……傅爷,”刘蝉看见那个年轻医护的位置被傅芝钟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