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还在池塘上徘徊。
没了刘蝉时不时投下去的食,几只鱼已经倏尔散开,不知道藏在哪处石头缝中。
整块偌大的池塘沉静着,倒影了周围整片寂寥又略有阴阴的世界。
有时候,傅芝钟看着这样的池塘,也会在想——他的母亲,抱着他连话都还不会说的稚子跳进滚滚长江后,他们会不会最终停留就在哪片寂寥的池塘里?
他的母亲和他的稚子,会不会和落花、黑鱼、水中的枯草一起,曝尸于某处静谧的月光下?
那大概是不会的。傅芝钟清楚。
长江滚滚东流,人也好,还是其它那些什么兴衰、胜败,都会被冲得七零八落的。
傅芝钟感觉到身后的刘蝉抱紧了自己。
他伸手,和往常一样拍了拍刘蝉交叠搁在自己胸前的白手,
“都过去了。”许久之后,傅芝钟说。
他神色始终冷淡。
“早就过去了。”
他说。
第31章 猫与人(一)
三十一
立春以后,傅芝钟便又忙碌了起来。
换下这十几日来居家的便服,穿上军装,套上军靴,他便又变成了市政厅里不苟言笑的傅芝钟。
不知是不是这十几日里被滋润得不错,刘蝉自送傅芝钟上车后,心情没太低沉。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躺在贵妃椅上翻滚一圈,还喟叹一声,“真是好久都没躺着了——这乍一躺下来,身子骨都舒开,还怪舒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