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过是一瞬,突然如同暴起的沈璐又恢复了平静。
她低垂下头,静静地说,“我听不懂六太太在说什么。”
刘蝉啧啧几声,状似惊奇,“大夫人当真是皈依佛门了啊。现下大夫人是六根清净,什么凡尘俗世,都要抛得一干二净了不是?”
沈璐不语。
这确实是这几年她在做都事情。
不论是去尼姑庵受戒,诵读抄写佛经,还是与高僧手谈论道——都是为了让她自己六根清净,尽早归依佛门。
“只是可惜啊——”刘蝉拉长了声音,慵懒道,“可惜这皈依佛门,要的是了却凡尘,大夫人你在凡尘欠下了那么多的因果,哪个佛敢收你呢?”
沈璐捏着佛珠的手紧紧相握。
浑圆的珠,仿佛要被她嵌进自己的肉里。
沈璐闭紧眼睛,咬紧自己的牙。她在心里默默地诵了一遍又一遍的佛经,企图让自己再次静下来。
而刘蝉却没有兴趣再和沈璐耗下去了。
他看着沈璐那副隐忍的模样,觉得索然无趣起来。
刘蝉施施然起身,裹着自己的貂皮大衣,居高临下地看着座位上颜色素淡的沈璐。
“沈璐,话我只说一遍,我说我要一把火烧了你的尼姑庵,我就会做到,只要里面的人都被烧死烧光了,谁会知道是我做的呢?”
刘蝉笑着说,“你尽可以待在你的尼姑庵,左右不过我向傅爷撒娇示弱几句——你认为,傅爷是更偏信我,还是你这个狼心狗肺之辈?”
他说完,看也不看座位上静默的沈璐,拂袖走向门口。
他那身奢华亮丽的皮草,把他衬得越发傲气。
刘蝉皮革制的短靴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声响,一声又一声,压得人踹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