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归忽然冷笑一声:“你倒是不客气。”
此言正应方才高山的那句“跟我还客气”,室内再次陷入尴尬。
海湾挠挠头,夺过他手里脱了衣服的水梨,故意叭唧着嘴赞叹:“啊,好甜啊,真好吃。”
“那是我拿来的。”陆远舟及时邀功,“不过不是我买的。昨天回家,我妈叫阿姨给我打包的,有一大筐呢。你喜欢吃我给你送来。”
“不、不用了,我吃不了那么多。”海湾并不爱吃梨,目前已是难以下咽,还要装出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着实痛苦。
迟归拿着水果刀,向高山点点头:“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起身走了出去。
高档复式病房的卫生间隔音效果极好,他关上门,仔细洗净刀身,挤了些洗手液在掌心,好整以暇地搓着那十根修长的手指。
龙头里的水“哗哗”作响,在白瓷盆上打出一个个水花,复又流进下水管中。
时间也便如此过去了,匆匆不回头。
迟归抬起头,在原木镶边的玻璃镜中看见自己不算年轻鲜活却也堪称风华正茂的脸,脑海中倏然想起莎士比亚的一句话——“爱情比杀人重罪更难隐藏。”
他嘲讽地笑笑,掬起一把水,抹在了镜子上。
出去时病房里只剩下海湾一个,他正翘着脚在床边偷吃果篮里的车厘子。
“都走了?”迟归明知故问。
“嗯,走了。终于清静了。”海湾唇边一抹紫红,染得涂了胭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