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过银雀这些花到底会不会开,银雀说不知道,也许过了冬就会结出花苞来。
明明照顾得极其认真,千秋却隐约觉得银雀根本无所谓开不开花——他只是太闲了,像他说过的那样,因为无事可做才想去照顾那些花。曾经在王都商贾圈子里赫赫有名的银雀,如今安稳地待在他的庭院里。梦幻又悲哀。
…………
子夜。
男人悄无声息走进卧室里时,里面仅有一盏昏黄壁灯亮着。oga静静睡在床上,手搭在脸颊旁一本翻开盖着的书上,对他的靠近一无所知,呼吸均匀而安稳。
千秋抬起他的手腕,慢慢地将书抽出来,放置床头柜上。
银雀的睡相很像小孩,喜欢侧躺着、蜷着,极少时候会仰躺。现下他就蜷着腰,一只腿屈起,另一只伸展着,白皙的脚探出了被褥。
男人的目光便在他的脚上停留了一阵。
脚踝上的枪伤已经长成了肉粉色的疤痕,因为受伤期间的数次折腾,它愈合得并不好,新肉微微突出,长出了些扭曲的纹路。
仿佛一块白玉在匠人的精雕细琢下成为美丽曼妙的女神像,偏偏有人不好好珍惜,将它磕出了些裂痕。
千秋伏下身,小心翼翼地握住银雀裸露的脚,拉扯着被褥将它放进去。
“咚咚。”
两下叩门声打破了卧室里的安宁,千秋匆忙走往门口,将门推开一条缝隙:“谁允许你半夜敲门的?”
门外止玉正垂头站着,发髻上别着的金盏花十分引人注目。即便银雀那样要求过她别再穿得那么朴素,常年在殷家养成的习惯却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改变的,这朵金盏花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品。她压低了声音,快速道:“柯少爷派人来传话,让您马上去官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