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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绪太激动,脱口而出的话不太妥当,贺兰明月尚未做出反应,身侧宇文华不失时机地提醒:“老师,慎言。”

库缇短暂清醒了,又是一声重重叹息。

贺兰明月说不清每次自己听见父亲的往事是何心情:他像个矛盾体,壮志意气是他,春风和煦也是他,会留意小姑娘的一句赌气誓言,也会细心安抚初次上战场的后辈……但最终他好像对所有人都留有最美好的记忆,吉光片羽,经年不散。

旁人都说,他是英雄。

也许他只是个……最普通的善心人。

贺兰明月笑了笑,对库缇道:“将军情深义重,待到凯旋,我替父亲饮您的酒——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攻破山河关为冉云央的朱雀卫创造南下条件,将军以为如何?”

短暂寒暄后回到正轨,库缇将作战计划再说一遍。

临海军这次出征的尽是主力,装备也不知比贺兰明月在银州的旧部精良多少,连投石车都不远千里地运了过来。

三日后,多处部署完毕,临行前贺兰明月随宇文华看过那些巨大石块,青年用脚踢了踢:“陛下没有提要留山河关全尸吧?若他没说我就放心砸了。”

“砸完又修?”贺兰明月道,“小心他要你赔。”

似乎想到高景说话那阴阳怪气笑里藏刀的模样,宇文华好险没打个寒颤:“你说的也在理,那……不到万不得已,先别动用这玩意儿。”

贺兰明月问:“威力这么大?”

宇文华道:“那当然,这是我准备攻破段部王庭的秘密武器。你是没见过他们那座‘千秋城’,野心大得很,城墙据说有近十丈厚,坚不可摧。我驻军临海,迟早要和段部决一死战——就像你们西军跟西柔然不共戴天——精心研制数年,本来要派上用场了,谁知洛阳那皇帝是个冒牌货,我临海儿郎才不替他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