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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英那么瘦弱的一个矮女人,费力地撑着他,这同样让他感受到痛苦。

“妈妈,”沈听眠跟她说,“我觉得这治疗没用。”

他表现得这样消极,每次说话,都直愣愣瞪着无神的眼睛看着郑文英,吐字也不清晰,脸色惨白惨白的,天下任何一个母亲都受不了儿子这样。

郑文英在哭,她满脸泪水,头次在他面前哭成泪人。

她握着沈听眠的手,没有主意:“宝贝,活着呀,你得活着呀,你就算是为了妈妈你也得活着。”

她哆嗦地啜泣:“怎么办呀?咱们娘俩该怎么办呀?”

沈听眠知道他花了家里很多钱,他觉得钱比命重要。

他在病床上偶然有清醒的时候,会给郑文英道歉:“对不起,妈妈,我这辈子也不能带给你什么骄傲了。”

郑文英正在打开饭盒,饭很热,熏的她眼睛疼,她摸了摸眼睛,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低着头:“活着比什么都强。”

电休克治疗对记忆的影响超出了沈听眠的想象。

那些浅薄的阅历,也许有用,也许没用,而现在,他不记得了。

疗效是有的,他会忘记很多让他想要自杀的感觉,忘掉那些痛苦和无望,只是相对的,他也会忘记各种事情。最严重的时候,他的记忆出现大面积的空白,有一两个星期的事情他都毫无印象了。

这些都没什么,他最心疼的是每一个忘掉的,和李牧泽有关的记忆。后来他尝试在备忘录写下和李牧泽有关的那些快乐,只是当一次又一次电疗过后,他对一些有印象,对一些却毫无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