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几日不见,这么想我?你可知道你现在什么身份,秘杀令上你的名字比上海的中共党委书记都靠前。”杨幼清推不开他,本是柔情却话锋一转厉声训斥,换来戎策变本加厉的肌肤接触,这小孩直接下嘴了。“老师,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您就帮我这个忙吧。”“我就怕把自己赔进去了,”杨幼清揉两下他的脑袋,头发已经长了许多,但估计过几天又要变成光头,“阿策,你要我找的人,我找到了。”
戎策猛地抬头,眼里的机警让杨幼清怀疑他到底醉没醉,不过还是继续说下去,“副官处王副官,上海本地人,黄埔分校毕业,常年做走私奢侈品的生意,一个月前失踪了。”“他很重要吗?除了走私这部分。”“很重要,深受司令信任,相当于机要秘书,他手里有上海城防图,不过,他失踪后已经,司令部已经把城防计划做了更新。”
戎策是真的醉了,想了半天没想出来所以然,又把脑袋埋进杨幼清怀里,“我今天不该叫二哥来喝酒。”“知道喝酒误事了?下次不许了。”“不是,他喝醉了走不了,不然我就请您留宿一晚。”戎策嘟囔一句,杨幼清看不得他委屈或者假装委屈的模样,伸手搂住他的腰,在小孩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等这一切都过去,老师补偿你。”
“说好了?”“说好了,不骗你。”
第十五章 尾随而至
1学徒
陈家宅院的内院,一棵梧桐树挡住了三层楼高的别墅,入了春枝叶繁茂,让别墅内厅堂在正午都十分昏暗。陈杏山找人算命,说梧桐乃是发财树,不可砍伐任其生长,以至于房屋内处处阴森。戎策心道,这就是这一家子贼眉鼠眼的原因吧。
相比于二世祖陈向哲,他老爹还是沉稳些,身材臃肿做事说话都慢慢吞吞,但是一身邪气看得出来是家族遗传。叶斋带着戎策进门的时候,正巧看见他将一个吃里扒外的小厮断了根指头,即便是在上海滩摸爬滚打十多年的叶二少爷也微微皱眉。
陈向哲擦了擦手中的匕首,转过身来看了一眼两人,问道,“看不惯吗?”戎策抢先一步,笑着回答,“怎么会,见多了。”叶斋没插上嘴,看着血腥的茶几揉了揉鼻子,陈向哲也没管他,左右今天的主题是这个新人,“我听说你这几天杀了不少人。”
“我现在上了黑名单,不过陈先生放心,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牵扯不到陈氏公司。”“不错,”陈向哲坐到沙发上,厚实的皮质沙发都晃了两下,“自仲杨说你的军火是抢来的,我就觉得你有胆识,有谋略,最重要的是有身手。我本想留你在身边做事,但……但,怎么说,你是渔夫不是鱼,懂我的意思吗?”
戎策有些纳闷,偏头看了看叶斋,后者立刻领会,说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先生希望你能帮他教出一批和你身手一样好的。”把他丢去乡下培养新人,明白了。戎策急忙做出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是受宠若惊,“多谢陈先生抬举,只是我,有些难言之隐。”陈杏山自然明白他不愿意,但还要装出和善的表情,问道,“是什么事?”
“我现下逃离蓝衣社,就是想跟过去的事情一刀两断,想往正路上走,学学经营、买卖这些。您手下都是些干将,不差我这一个。若真有事需要我出手,在下一定全力而为”戎策下意识弯着腰,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陈杏山思索片刻,低声回应,“这倒是也行,仲杨手下有家酒楼,你就跟着他。”
叶斋一听下意识想拒绝,就算是亲兄弟也不能分了利,不过他还没说话,戎策抢先说道,“我想跟着田先生学。先前打过交道,我们聊过片刻,听闻他算是陈氏公司的经济顾问,想必学识极高。除此之外,您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提。”陈杏山看了眼叶斋如释重负的神情,又看了看戎策,知道他话中的意思,便点头说道,“行,你就跟着田稻,记得保护好他,他是我妹妹家独苗一个。”
戎策抱拳道谢,陈杏山从身前的餐盘里捏起一块杏仁饼,抬眼看了眼他,“你去找田稻吧,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戎策听出了逐客的意思,话也未说转身就走,叶斋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梧桐树后,才走上前去,问道,“陈先生,您就让他去跟田少爷一起?他是侦缉处的人。”
“怎么,田稻还真是共党不成?”陈杏山咬着杏仁饼,腮帮鼓起像一只青蛙,“这种人,空一身本事,心不诚,放在身边太危险,让他去下面做事,或者好好干,或者死了算。”叶斋听完下意识地眉头一皱,好在陈杏山专注于吃点心未在意他,“陈先生,您不是说他能力极强?”“钢是好钢,不愿被人做剑,你懂我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