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绿衣服深吸了口气,范同却是起了兴趣:“儿子生得细皮嫩肉,当娘的肯定也不差吧?”

紫衣服没想到他的注意点是这个,只得敷衍过去:“呃……总之,关夫人自觉污了清白,当夜便悬梁了。关先生恸哭一夜,将妻子的尸身下葬后,带着关相靠着吃树皮野草,一路走去了江州。只是树皮后来也不够了,民间还有人易子而食,据说关先生最后将关相刚送到友人府上就去了,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范同兴致勃勃。

“因为他将自己的肉割了,煮给关相吃啊。”紫衣服叹气道。

范同顿时呕了一声:“真恶心!”

“而那收养了关相的友人……就是当年的,”紫衣服压低了声音,“江洲知府。就是那个因为贪污,男子满门抄斩,女子充为官妓的孟知府。”

“所以啊,有人说,关相是天煞孤星的命,但凡与他走得近的,都要被他克死呢。”

路域猛地看向关霖。只见方才还能与他佯装嗔怒的关右相,此时恢复了面无表情,神色一如平常,眉眼依旧那么镇定。

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冰原,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

“我的确被人说是天煞,命里克亲,”关霖轻声道,“世子若是忌讳,大可远离我便是。”

“不必芥蒂我……毕竟,是人之常情。”

从母亲在房梁上晃着的时候,从父亲掩着全是血的大腿也要将那煮好的肉塞给他的时候。

从孟府萧索败落,半生清廉爱民的老知府腰斩于市的时候。

他就知道,他走到哪儿都是祸。

所以只有他孑然于世,才可能寻到一丝转机,才可能为那些他所在意的人申得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