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三天后?”言钥的心神一下子就被言耀的话给扯到了选秀上,“这么快,我还不知道呢。”

“定是那群人懈怠了,都没及时通知您。”言耀好整以暇,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要不,您赶紧回去好好想想,该选个什么样的儿媳。”

“那……我先回去了。”言钥有点失落了,这么急着赶她走吗。

言耀看出来言钥有点不高兴了,但他也只能装作看不出来,总比让她留在这里看到奏折上写了什么的好,“儿子现在有些忙,午后再去看您,您的汗巾,我真的很喜欢。”

言钥被儿子满脸笑容地送走了,路上,对着丹彤,脸色又暗了下来,“孩子果然是大了,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丹彤刚刚也在场,明白主子的未尽之言,劝道,“娘娘您话是怎么说的,皇上处理的那都是国家大事,不想让人看见也很正常啊。”

“可我又不是外人。”

“那个……国事一向都很复杂的,您就算知道了,反正也帮不上忙,他可能是不想让您也操心罢了。”

“是这样吗?”言钥觉得丹彤的话也有点道理,耀儿新登基,可能局势还有些不稳吧,但那也可以跟自己这个娘亲说说呀,有个人分担不好吗,想来想去,言钥心里还是有点不得劲,“就是好奇而已,一本奏折还怕我看。”

另一边的御书房里,言耀送走了娘亲,马上对尤大海道,“知会礼部尚书一声,三天之内赶紧把秀女都召进宫,一个选秀拖拖拉拉都多长时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朕要纳多少妃子呢。”

也没多长时间,这三品的官又不止京城才有,外地的那些千金要千里迢迢赶来也很费时间的,您这是为了应付太后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吗,但这话尤大海可不敢明说,而是应道,“奴才遵命。”

言耀又坐回了位子上,拿起了那本被合起来的奏折,看着上面的字,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尤大海见状,小心道,“陛下,佟御史报上来的这事该怎么办?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啊。”

“朕登位的手段本就容易招致非议,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有人让它提前了,言耀叹了口气。

今日,御史台的佟御史递上了一本奏折,说的是此次会试的举子中有人对他这个新帝非常不满,不但聚众妄议,说了他不少坏话,这两天更是不知由何人带头,兴起了一股弃考之风。读书是为忠君爱民,报效国家,而他这个谋朝篡位的贼子根本不值得效忠,参加此次会试,即便考中进士,做了官,也是个为虎作伥的小人。读书人虽说有很多都是为了当官,但总有些年轻气盛的,抱着一腔热血,容易煽动,这不,响应之人越来越多,光是佟御史知道的就有一百多个了。甚至还有好事的举子办了场诗会,写诗表明心志。

盯着奏折最后那不堪入目的破诗,自比清泉,还顺带讽刺他定会遭天谴,言耀很生气,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账。说起来,这行文风格还有点眼熟,他当年他下场科考那一届的榜眼好像就是个才华不错,心眼却小的,因为被他夺了状元之名,每次见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就差把讨厌两个字写在脸上了,还私下里写诗讽刺他是个倚仗家世摘得桂冠的小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何志?也不对啊,那人几年前就该参加会试了才对,以他的本事,没了自己这个障碍,状元之位不是妥妥的吗?

见皇上烦恼,尤大海也为此愁起来,“陛下,那您准备怎么做,这些书生的嘴有时候可厉害着呢,死的都能被他们说成活的。这每届会试,天下各地数千举人都会聚集京城,要是由着他们弃考,他们自己丢了前程就算了,日后传扬开来对您的威望也有损呐。”

“确实不能放着不管。”言耀开始思索起解决的办法。

尤大海提议道,“要不直接派人将他们抓起来?”

“不行,读书人有时候最是固执,这样反而会激起他们的斗志。”言耀摇头,转瞬心里有了思量,“堵不如疏……这样,你让吏部发一道文书下去,就说此次会试乃朕登基之后第一次科考,如若放弃,十年之内不得再参加科举,另外,让京兆尹在南街设一个……”

尤大海仔细听着皇上的吩咐,然而越听,眼睛瞪得越大,乖乖,皇上这信心是不是太足了些?

——

谢府。

谢承宗跟柳氏闹了一场,心中余怒未消,便让下人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拿到了书房,一副彻底跟柳氏掰了的样子。可是仅仅隔了一天,谢承宗就有点后悔了,这回好像太过火了,虽然她的确是伤了无辜的翠荷,可那也都是因为她太爱自己了。正是因为在乎,才不能接受丈夫可能的变心。唉,不该说那么重的话的,风雨飘摇之际,若是连他都不在身边陪着了,她该怎么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