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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你也没强多少,不念就不念,工作慢慢找呗,中专三年习没学明白,假期兼职传菜攒出来的服务行业经验倒是多,能吃苦,不怕累,加上我的脸,问题不大。”任舟挑了半边眉,摸了摸下巴。

“你可拉倒,年年打工,年年跟顾客干架,饭店老板要不是我老舅,谁能看你白鹤亮翅看三年!”

任舟举起拳头呲牙装狠:“再说削你!”

齐海阳抱着脑袋往后缩,嘴里嘟嘟囔囔:“南蛮子,就能和我横,教你这么长时间,舌头也捋不明白,就会一句削你,一句咋地。等明儿我走了,看你欺负谁!”

任舟拉了一把他挡在脑门的手腕,“什么时候走?”

“说了明儿就走!”

“妈的,你好好说。”

齐海阳放下胳膊,心虚地瞟了他一眼:“好好说,真明儿就走。我爸妈那边催得紧,我又啥也不会,不回老家能干啥?来这念书,都是当初他俩听别人说什么南方教育资源好,加上看我舅在这楞给我送过来的,结果念了十几年还是个中专毕业。所以说咱俩能遇着也是阴差阳错。这我都要走了,你不呵护我,还上赶着欺负我,熊玩意儿…”

任舟被他絮叨得眼眶有点儿热,唇齿吐出一句没声的脏话,另启了一瓶酒,瓶口轻轻碰了碰他的杯。

“海阳,等我有了工作,国庆放假找你玩儿去。”

“来!到我地盘儿,烤串炖锅洗浴中心给你安排个一条龙!你就揣个身份证就行,落地就是尊贵!”齐海阳眼睛亮着却蔓了红,举起酒杯嚷嚷得很大声。

仲夏夜的风已经带了凉意,脑门的汗珠被风一抹就消失在炭火油香里。任舟想起栀白在一篇文里写过的话:“他清楚沧海桑田,也相信随遇而安。”也许是他做人失败,十几年来,只交了齐海阳这么一个朋友,面对离别,说不动容都是骗人的,但际遇会将他们送往何处,谁又知道呢。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