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第一要点,护着自己的头,脊梁骨,腹部。就你那拼命三郎的气势,三脚猫的功夫,可不是给人送命呢吗?就今天这根棍子,但凡高一点,你红的就不是背了,保管你这脑袋瓜子红里透着白,哗啦哗啦往外流。”
“吓唬谁呢。”
“谁莽唬谁呗。”
后厨的水烧开了,老式铁壶的盖子被顶的啪嗒啪嗒响,秦尚拐进去煮药,留下了还撩着衣服的裴冀丁。
什么意思?
再迟钝的裴二少也感觉出不对来。
这和平常斗嘴损人不一样,秦尚的语言夹枪带棒,句句都照着他后脊梁攻击,不满和气愤都有点从脑袋顶溢出来了。
生气的人裴冀丁见过,恼羞成怒的,气急败坏的,但没见过秦尚这样的,像是把苦水和火气都闷在心里的锯嘴葫芦,跟个哑了的炮仗一样。
这气好像是冲着他,但又别别扭扭的气得不纯粹。
放在平常,莫名其妙好心当了驴肝肺,裴冀丁早把人损得没边了。
但这会疑惑占据了顶峰,脑子转得像陀螺,直到秦尚端着药出来,白瓷碗放在他面前,冒着热气的药汤这么一蒸,裴冀丁缺的那根筋才算回来了一点。
“哎,”他叫了一声,仰着脸,心里惴惴的,还有点得意忘形,“你这算是慰问关怀吗领导?”
一柄勺子砸在瓷碗里,溅起来几滴药汤。
“喝,喝完了睡觉去。”
秦尚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像是一时冲动,什么东西没把住撞进了心里,很快又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