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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起更多的樊天意识到那是他的母亲。

可他对此并没有太深刻的感觉,尽管记忆中的女人对待他是那般慈和温婉。

樊天并非生来就无情无感。

这要感谢他的母亲。

那是在他身为政界要员的父亲被政敌乱枪射杀的当夜,意识到危险将至的女人,将他关进柜子里,用一种与仓惶情境截然相反的冷静情绪,告诉他:“保持安静。”

“别看,别听,别想。”女人用机械的声音嘱咐着,“记住了么?”

樊天懵懂地摇头,那时他七岁,像只离不开巢的幼鸟,比同龄人更加眷恋着亲人的怀抱。

可这次却被他的母亲决绝地推开了。

“别在乎任何事,别为任何事伤心,为了自己活下去。”母亲用掌心遮住他的眼睛,告诉他:“记住了。”

七岁的樊天很乖,父母总是很忙碌,他只有乖乖听话,吃掉盘子里讨厌的花菜,完整的弹奏出新学到的钢琴曲,才有话题跟父母絮絮叨叨的撒娇,将双亲短暂的陪伴延长,得到褒奖。

他除了过分粘人外,一直是个令家长省心的孩子。

于是被关在黑暗的柜子中的樊天乖顺地闭上了眼。

不听,不看。

破门声,凌乱的脚步声,对话声,震耳的鸣枪声。贯穿血肉的子弹持续旋转着,袭向男孩藏身的木柜,叩响柜门与躲藏的孩童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