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黄齐顿时郁闷道:“皇爷生母娘家的国舅爷?”
老板娘道:“还能有哪个国舅爷呢?皇爷可念着国舅爷的难处,赏了些银子,开了几处营生,平时国舅爷也有和宫里来往啊。不知您几位有何贵干,是找满西楼呢,还是找咱们国舅爷?”
黄齐听罢立刻头大,把装屄的心思抛弃得一干二净,这国舅爷和皇上有些感情,虽然没有资格管朝政,但是时不时也能见上皇上一回。这样的人,一般人都不愿意得罪、给自己找不痛快,官府自然也会卖几分面子,所以国舅爷用这个背景投资各行业,那是混得风生水起。同样,黄齐也不想没事找事得罪这皇亲国戚。
黄齐想了想,换了种比较平易近人的口吻说道:“咱家也不卖关子,直说了吧,你们楼里是不是有个名角叫柳自华呀?”
老板娘“哎哟”叫了一声,“公公的消息真是灵通啊,这柳自华可是咱们楼里的招牌,咱们的生意可都指望着她呢。”
“咱们魏公公看上柳自华了,想给她赎身,你开个价吧。”
“魏公公?”老板娘吃了一惊。
黄齐瞪眼道:“你不会魏公公都不知道吧?还能有假不成,咱们混宫里的,谁敢无事打着魏公公的名头出来招摇撞骗?”
老板娘一想是这个道理,毕竟她们也是有背景的人,要是哪个小太监敢这么干,那他的麻烦真就大了。魏忠贤眼下权势极大,恐怕比国舅爷要牛屄一些,老板娘有些犯难了,一脸肉疼地说道:“魏公公怎么偏偏看上了咱们家柳自华呢?你们要是把她接走了,咱们的生意还怎么做啊?”
黄齐也不示弱,哼了一声道:“这么说吧,咱们魏公就是看上柳自华,不管用什么法子就是要买她!咱们也不仗势欺人,你开个价,赶紧的!”
老板娘掐指一算,一本正经道:“二十万。”
黄齐一掌拍在茶几上,怒道:“怎么地?敲竹杠敲到咱们头上来了!”
“公公您息怒,这个价咱们已经很吃亏了,如果不是魏公公看上的人,给多少银子咱们也不卖!昨儿一天时间,柳姑娘就为咱们赚了几千两,一天几千两,一年就是多少银子?”
黄齐冷笑道:“看你这算盘打得多响!天天都能赚几千两?昨儿不过是有人起哄抬价而已,况且柳姑娘能天天来侍候人,没个生病身子不舒服的时候?再说了,柳姑娘都多大年纪了,现在被你们一番炒作,红个十天半月的就不错了。等文人墨客们的新鲜劲过去,又或是又更有趣儿的故事,早就捧其他人去!那时候你们手里这张牌,眼看红颜将老,却不知道价值几何呢?”
京师有官私妓院无数家,每家都在为了赚银子想尽办法,当然不可能让满西楼红个几月一年去。黄齐说得倒是有些道理,满西楼要指望柳自华这颗摇钱树一直摇下去是不可能的,老板娘也不敢和这太监横着来,便松口道:“就算公公说得不错,只红十天半月的,柳姑娘也能赚十来万两吧?得,看在魏公公的面子上,我们也要出点力不是,您给八万,最低限度,再低那就真是不顾情面欺负咱们!”
“一万!做人要知足,赚那么多银子,真要一毛不拔?”
却不知道柳自华如果在场,听见他们讨价还价要卖自己是何感受,可能又要自怨自艾红颜多薄命了。不过所谓红颜确实很杯具,几乎没什么保障,除了出身好的能做富人家的正房夫人,做侍妾完全没有保障可言,男人玩腻了就被丢掉,要么只能安分些跟着穷人过日子,实际上很多都想安分过日子、但是身不由己,比不得后世。女人的出身几乎决定一切,相比之下,男人还有个盼头,出身贫寒的科举得中过得有滋有味,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