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页

可他们毕竟年幼,待到陶坊的活计忙完,东家就连一口饭都不愿意给两个年幼的孩子,他们只能继续流浪。

姚珍珠回忆这段过去的时候,目光里没有命途多舛的悲伤,也没有对天道不公的埋怨,她只是很平静的,还带着些许怀念地回忆着当年那段岁月。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她同兄长走散,彻底成了孤儿。

或许,陶艺作坊那段岁月,成为她如今回忆里唯一的甜。

姚珍珠不过短短一句话,却道尽了人生悲欢。

以至于李宿竟也生出些许的惆怅来。

从小到大,他要面对的事情太多,要努力活下来,所以没时间惆怅。

对于他来说,好好活下去,健康长大,就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他不需要反复回忆过去,也不需要为过去遗憾惆怅,他要的是过好当下。

再说,在他亲情稀薄的少年时光里,也没什么人或事是需要他去惆怅和怀念的。

在他的记忆里,那些鲜明的,似乎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过往,都是血淋淋的,带着幽幽的恨和扑面而来的杀意。

这样的记忆,不要也罢。

李宿垂下眼眸,盯着姚珍珠的手看。

姚珍珠的手指很纤细,白皙漂亮,但李宿却知道,她指腹上有粗糙的茧子。

姚珍珠以为李宿好奇怎么制作陶器,便道:“咱们没有窑,无法烧制大批陶器,我也没那个手艺,做出漂漂亮亮的陶碗陶罐来,烧个陶锅水盆,大概是可以的。”

姚珍珠说道这里,又顿了顿:“大概可以。”

李宿听得特别认真,他问:“就我所知,烧陶应当需要特殊的泥土?”

姚珍珠眼睛一亮:“殿下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