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上一世的这个时候,顾言观和江韶华都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上一世陶灼死的晚,等到召未雨真正动手除掉人已是建承九年的事,那时蒋家的军队已成气候,召颜嫁进宫里也已诞下皇子,所以即便是陶灼死了,陶宣也一直没能从自己母亲的掌控中脱离出来。
逃离了溪流的雨滴,不知它的尽头是汪洋大海。
直到她去世,陶宣都还被召未雨的权利笼罩着。
这个皇帝当的的确没劲。
她一路失神,脚下不知停歇,直到一片月白的衣摆出现在她眼前,才叫她止住了步伐。
目光顺着未及地的衣摆向上,她看见顾言观沉着的脸,一时心头涌上许多疑问,最终挑挑拣拣,先开口道:“是你故意叫江韶华来这里偶遇皇帝的?”
只这一句话,便叫顾言观明白她知道了什么。
“错了。”于是他也不再瞒她,“是他先给皇帝出主意,可以用我来解决兵权之事。”
白倾沅右眼皮跳了跳,“你们这么明晃晃的动作,就不怕她查到?”
“若是查到了我头上,我会将你摘干净的。”顾言观冷静地不像话,白倾沅却狠起来推了他一把。
“都这时候了你还同我说这些吗?”她指着外头道,“你可知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是召宜在陶灼的书房中发现了密函,派人去蜀中查探的密函!”
幸好如今的顾宅虽重新开门,但从前遣走的下人们都还没回来,府里安安静静,除了稀里糊涂的泠鸢,没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白倾沅不管不顾,脸上是真真切切的忧虑与急躁:“既然陶灼生前就能查到这些东西,那你们又如何觉得她会查不到?”